【原文】

《趙文子與叔譽觀平九原①》

趙文子與叔譽觀乎九原②。文子曰“死者如可作也③，吾誰與歸④？”叔譽日；“其陽處父乎⑤？”文子曰：“行并植于晉國，不沒其身，其知不足稱也⑥�！逼渚朔负�？”文子曰：“見利不顧其君，其仁不足稱也。我則隨武子⑦”。利其君，不忘其身；謀其身，不遺其友�！睍x人謂文子知人。文于其中退然如不勝衣(8)，其言吶吶然如不出諸其口(9)。所舉于晉同管庫之十七十有余家⑩。生不交利⑾，死不屬其子焉⑿。

【注釋】

①本節(jié)選自《禮記·檀弓》下。

②叔譽：即羊舌肸(xi)，晉國人夫，字叔向。

③作：起。這里的意思是復(fù)活。

④吾誰與歸．我追隨誰呢？

⑤其:大概。陽處父:晉國大夫

⑥并:專橫。植；同“直”，剛直。沒：終。知：同“智”。

⑦則；效法。隨武子；晉國卿，即士會，字季。

⑧中：身體。退然：柔弱的樣子。

⑨吶吶（nè）然:言語遲緩的樣子。

⑩管:鎖鑰。管庫之士：管理所藏的小官。

⑾交：同“徼”，求。

⑿屬:同“囑”，托付。

【翻譯】

趙文子和叔譽一同到九原去巡視。趙文子說：“死了的人如果能復(fù)活，我跟隨誰好呢？”叔譽說“跟隨陽處父可以吧？”趙文子說：“他在晉國專橫剛直，不得善終，他的才智不值得稱道�！笔遄u說；‘那跟隨舅犯呢？”趙文子說“他見到利益就不顧自己的國君，他的仁德也不值得稱道。我還是跟隨武子吧。他能為國君謀利益，又能顧全自己的福利；即為自己打算，又不忘記朋友。”晉國人稱趙文子很了解人。趙文子身體柔弱得像穿不起衣服，說起話來遲鈍得像說不出口一樣。他為晉國推薦了七十多個管理倉庫的小官。這些人生前不貪求私利，臨死時也沒有托請誰照顧自己的孩子。

【逐句對譯】：

趙文子與叔譽觀乎九原。趙文子和叔譽一同到九原去巡視。

文子曰“死者如可作也，吾誰與歸？”趙文子說：“死了的人如果能復(fù)活，我跟隨誰好呢？”

叔譽日；“其陽處父乎？”叔譽說“跟隨陽處父可以吧？”

文子曰：“行并植于晉國，不沒其身，其知不足稱也。”趙文子說：“他在晉國專橫剛直，不得善終，他的才智不值得稱道�！�

“其舅犯乎？”叔譽說；“那跟隨舅犯呢？”

文子曰：“見利不顧其君，其仁不足稱也。我則隨武子。利其君，不忘其身；謀其身，不遺其友。”趙文子說“他見到利益就不顧自己的國君，他的仁德也不值得稱道。我還是跟隨武子吧。他能為國君謀利益，又能顧全自己的福利；即為自己打算，又不忘記朋友�！�

晉人謂文子知人。晉國人稱趙文子很了解人。

文于其中退然如不勝衣，其言吶吶然如不出諸其口。趙文子身體柔弱得像穿不起衣服，說起話來遲鈍得像說不出口一樣。

所舉于晉同管庫之十七十有余家。他為晉國推薦了七十多個管理倉庫的小官。

生不交利，死不屬其子焉。 這些人生前不貪求私利，臨死時也沒有托請誰照顧自己的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