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可久《紅繡鞋·天臺瀑布寺》原詩、注釋、翻譯、賞析、閱讀訓(xùn)練附答案
【原文】：
【中呂】紅繡鞋•天臺瀑布寺
張可久
絕頂峰攢雪劍，懸崖水掛冰簾。倚樹哀猿弄云尖。血華啼杜宇，陰洞吼飛廉。比人心，山未險。
【注釋】：
天臺：山名，在浙江天臺縣北。
瀑布寺：未詳。內(nèi)容與詩廟無涉，“寺”字疑為衍文。
攢：聚積。
雪劍：寒光閃灼的寶劍，喻群峰。
冰簾：指瀑布。
哀猿：叫聲凄厲的鋯猿猴。
弄云尖：在白云繚繞的山巔帝叫、嬉戲。
“血華”句：即“杜宇啼血華”，謂杜鵑帝血，鮮血變成了鮮紅的杜鵑花。華，同“花”。
飛廉：風(fēng)伯，傳說中的風(fēng)神，此指風(fēng)。
末句：謂同人心相比，這山峰并不算險惡。
【翻譯】：
尖削的山峰像閃著寒光的寶劍聚集在一起，懸崖上掛著一張張冰簾。倚著樹猿猴哀鳴飛躍戲耍在云間。杜鵑鳥凄厲鳴叫，吐著血華，陰洞里狂風(fēng)在怒吼。但是比起人心的險惡，山算不上危險。
【賞析】：
題作“天臺瀑布寺”，寫的實為登寺之所見。從曲中“血華啼杜宇”句，可知時節(jié)已是春天，但作者找不見半絲溫馨之意，占據(jù)他心頭的感受就是一個“險”字。本曲描寫山景，就從多方位表現(xiàn)了這一“險”字的內(nèi)涵。
第一、二兩句對仗中，“絕”、“攢”、“懸”、“掛”都是動詞，每句的后三字又是前三字的再現(xiàn)與說明。天臺由八座主山組成，各山又有多座峰頭，瀑布寺正臨華頂山，所能望見的“頂峰”也不止一處�！敖^頂峰”，含有目力搜尋至盡處之意，也就是頂峰之頂。時雖值春，峰頂卻依然積雪皚皚，頂尖如铓，作者形象地將其比喻為“雪劍”。一個“攢”字，既表現(xiàn)了積雪的緊束峰尖，又表現(xiàn)了群峰齊聳的集體態(tài)勢，一字兩用，余字難以代替�！把滤敝钢奶炫_石梁瀑布，高三十余丈，詩人先強調(diào)它“懸”的特色，然后又用“掛冰簾”加以形象化，“冰簾”一喻，形、色、氣勢、寒意，俱在其中�！敖^”、“攢”、“懸”、“掛”，還起到了化靜為動的作用，若將“絕頂”、“懸崖”按照平時復(fù)合詞的方式連讀，就達不到這樣的效果。這兩句分別顯示山景之高與奇之險。
第三句寫到山頂林中的猴群，一句之中兼及它們倚樹、哀啼、嬉動的三種情態(tài)。由于樹木高聳入云，所以群猴仿佛在“云尖”上活動。這一筆雖再一次涉現(xiàn)了“高”，但從“倚”、“哀”、“弄”的意象中，更添出了令人不安的悸動之感。將這兩方面的感覺綜合在一起，即是素常所說的“�！弊至�。
第五句的“血華”是指山上鮮紅的樹花，但作者有意將它與啼叫的杜鵑鳥安排在一起，遂使“杜鵑啼血”的印象占據(jù)了句境。同樣，第六句中的“陰洞”本意只是背陰的巖洞，作品加上“吼飛廉”三字，狂風(fēng)的肆虐便令人不寒而栗。這兩句都表現(xiàn)出強烈的聲音效果，前句“凄”，后句“寒”，又構(gòu)成了“險”字的新內(nèi)涵。
高、奇、危、凄、寒，這一連串的意象將天臺的險覺表現(xiàn)得淋漓盡致。為此，作者一改平素清麗端雅的語言習(xí)尚，在曲中采用了一種瘦硬嚴冷的寫作風(fēng)格。這種瘦硬嚴冷的風(fēng)格，不僅表現(xiàn)在前五句的寫景上，更在末句的結(jié)嘆中大露鋒芒。“比人心山未險”，突作轉(zhuǎn)折，非但意境擴大，主題深化，文氣上也有挽滿一發(fā)、勢如破竹之妙。值得一提的是，作者的這一筆不僅是乘勢，而且更是挽題，所挽者正是題中的“寺”字。原來，天臺是著名的天臺宗發(fā)祥之地，天臺宗祖師智豈頁在山中講經(jīng)論法，即以反省觀心為主。這一句既借畫山之筆突襲險惡世情，又以立于險地而弘揚法旨的深意來嘆頌“天臺瀑布寺”的莊嚴崇高。作者下筆不茍、得心應(yīng)手，于此可見一斑。
【閱讀訓(xùn)練】：
（1）為突出天臺山之險峻，曲中用了什么手法？試加以分析。（4分）
（2）此曲的主旨寫什么？作者是如何突出這一主旨的？（4分）
【參考答案】：
（1）一是生動的比喻，如以雪劍喻群峰峭拔尖削，以冰簾喻瀑布水柱高懸密集；（2分）二是動靜結(jié)合，除山水這些主體外，還通過哀猿、杜鵑的聲音寫人的心理感受，顯得有聲有色。（2分）
（2）主旨是表現(xiàn)人心險惡，揭露社會的黑暗。（2分）作者先極力表現(xiàn)山勢險峻，在結(jié)句一筆宕開，有力地襯托了人世間更加險惡。（2分）
注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