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荀子《天論》原文與翻譯(逐段對照)

[移動版] 作者:東方

楚王后車千乘,非知也;君子啜菽飲水,非愚也;是節(jié)然也。若夫志意修,德 行厚,知慮明,生于今而志乎古,則是其在我者也。故君子敬其在己者,而不慕其 在天者;小人錯其在己者,而慕其在天者。君子敬其在己者,而不慕其在天者,是 以日進也;小人錯其在己者,而慕其在天者,是以日退也。故君子之所以日進,與 小人之所以日退,一也。君子小人之所以相縣者,在此耳。

楚王外出時隨從的車子有上千輛,并不是因為他聰明;君子吃豆葉、喝白水,并不是因為他愚蠢;這種情況是時勢命運的制約造成的。至于思想美好,德行敦厚,謀慮精明,生在今天而能知道古代,這些就是那取決于我們自己的事情了。所以,君子慎重地對待那些取決于自己的事情,而不去羨慕那些取決于上天的東西;小人丟下那些取決于自己的事情,而指望那些取決于上天的東西。君子慎重對待那些取決于自己的事情,而不去羨慕那些取決于上天的東西,因此天天進步;小人丟下那些取決于自己。的事情,而指望那些取決于上天的東西,因此天天退步。所以君子天天進步的原因與小人天天退步的原因,道理是一樣的。君子、小人相差懸殊的原因,就在這里。

星隊木鳴,國人皆恐。曰:是何也?曰:無何也!是天地之變,陰陽之化,物 之罕至者也。怪之,可也;而畏之,非也。夫日月之有蝕,風(fēng)雨之不時,怪星之黨見,是無世而不常有之。上明而政平,則是雖并世起,無傷也;上闇而政險,則是 雖無一至者,無益也。夫星之隊,木之鳴,是天地之變,陰陽之化,物之罕至者也; 怪之,可也;而畏之,非也。

流星墜落 、樹木發(fā)響,國內(nèi)的人都害怕,說:這是為什么呢?回答說:這沒有什么啊。這是自然界的變異、陰陽二氣的變化、事物中很少出現(xiàn)的現(xiàn)象啊。覺得它奇怪,是可以的;但害怕它,就錯了。那太陽、月亮發(fā)生日食、月食,旋風(fēng)暴雨不合時節(jié)地突然襲擊,奇怪的星星偶然出現(xiàn),這些現(xiàn)象沒有哪個時代不曾有過。君主英明而政治清明,那么這些現(xiàn)象即使在同一時代都出現(xiàn),也沒有什么妨害;君主愚昧而政治黑暗,那么這些現(xiàn)象即使一樣都沒出現(xiàn),也毫無裨益。那流星的墜落 、樹木的發(fā)響,這是自然界的變異、陰陽二氣的變化、事物中很少出現(xiàn)的現(xiàn)象啊。覺得它奇怪,是可以的;但害怕它,就錯了。

物之已至者,人祆則可畏也:楛耕傷稼,楛耨失歲,政險失民;田薉稼惡,糴 貴民饑,道路有死人:夫是之謂人祆。政令不明,舉錯不時,本事不理,勉力不時, 則牛馬相生,六畜作祆:夫是之謂人祆。禮義不修,內(nèi)外無別,男女婬亂,則父子 相疑,上下乖離,寇難并至:夫是之謂人祆。祆是生于亂。三者錯,無安國。其說 甚爾,其菑甚慘。勉力不時,則牛馬相生,六畜作祆,可怪也,而亦可畏也。傳曰: “萬物之怪書不說。”無用之辯,不急之察,棄而不治。若夫君臣之義,父子之親, 夫婦之別,則日切瑳而不舍也。

在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的事情中,人事上的反,F(xiàn)象才是可怕的。粗放地耕種而傷害了莊稼,粗放地鋤草而妨害了年成,政治險惡而失去了民心,田地荒蕪而莊稼長不好,米價昂貴而百姓挨餓,道路上有餓死的人,這些叫做人事上的反常現(xiàn)象;政策法令不明確,采取措施不合時宜,具有根本意義的農(nóng)業(yè)生產(chǎn)不加管理,發(fā)動勞役不顧農(nóng)時,那么牛就會生出像馬似的怪胎、馬就會生出像牛似的怪胎,六畜就會出現(xiàn)怪異的現(xiàn)象,這些叫做人事上的反常現(xiàn)象;禮義不加整頓,內(nèi)外沒有分別,男女婬蕩混亂,而父子互相猜疑,君臣離心離德,外寇內(nèi)亂同時到來,這叫做人事上的反,F(xiàn)象。人事上的反常現(xiàn)象實產(chǎn)生于昏亂。上述這三類反,F(xiàn)象交錯發(fā)生,就不會有安寧的國家了。這種人事上的反,F(xiàn)象解說起來道理很淺顯,但它造成的災(zāi)難卻很慘重。這是可怕的,但不值得奇怪。古代解釋經(jīng)文的書上說:“各種事物的怪現(xiàn)象,經(jīng)書上不作解說。”沒有用處的辯說,不是急需的明察,應(yīng)該拋棄而不加研究。至于那君臣之間的道義,父子之間的相親,夫妻之間的區(qū)別,那是應(yīng)該每天切磋琢磨而不能丟掉的啊。

雩而雨,何也?曰:無何也,猶不雩而雨也。日月食而救之,天旱而雩,卜筮 然后決大事,非以為得求也,以文之也。故君子以為文,而百姓以為神。以為文則 吉,以為神則兇也。

祭神求雨就下雨了,為什么呢?回答說:這沒有什么,它就像不去祭神求雨而下雨一樣。太陽、月亮發(fā)生了日食、月食就營救它們,天氣干旱了就祭神求雨,占卜算卦然后決定大事,古人并不是認為這些做法能得到所祈求的東西,而只是用它們來文飾政事罷了。所以君子把這些活動看作為一種文飾,但老百姓卻把它們看得神乎其神。把它們看作為一種文飾就吉利,把它們看得神乎其神就不吉利了。

在天者莫明于日月,在地者莫明于水火,在物者莫明于珠玉,在人者莫明于禮 義。故日月不高,則光明不赫;水火不積,則暉潤不博;珠玉不睹乎外,則王公不 以為寶;禮義不加于國家,則功名不白。故人之命在天,國之命在禮。君人者,隆 禮尊賢而王,重法愛民而霸,好利多詐而危,權(quán)謀傾覆幽險而亡矣。

在天上的東西沒有什么比太陽、月亮更明亮的了,在地上的東西沒有什么比水、火更明亮的了,在物品之中沒有什么比珍珠、寶玉更明亮的了,在人類社會中沒有什么比禮義更燦爛的了。太陽、月亮如果不高掛空中,那么它們的光輝就不顯著;水、火如果不積聚,那么火的光輝、水的光澤就不大;珍珠,寶玉的光彩不顯露于外,那么天子、諸侯就不會把它們當作寶貝,禮義不在國內(nèi)施行,那么功業(yè)和名聲就不會顯著。所以人的命運在天,國家的命運在禮義。統(tǒng)治人民的君主,推崇禮義、尊重賢人,就能稱王天下;注重法治、愛護人民,就能稱霸諸侯,喜歡財利、多搞欺詐,就會危險;玩弄權(quán)術(shù)、坑人害人、陰暗險惡,那就會徹底滅亡了。

大天而思之,孰與物畜而制之!從天而頌之,孰與制天命而用之!望時而待之, 孰與應(yīng)時而使之!因物而多之,孰與騁能而化之!思物而物之,孰與理物而勿失之 也!愿于物之所以生,孰與有物之所以成!故錯人而思天,則失萬物之情。

認為大自然偉大而思慕它,哪里及得上把它當作物資積蓄起來而控制它?順從自然而頌揚它,哪里及得上掌握自然規(guī)律而利用它?盼望時令而等待它,哪里及得上因時制宜而使它為我所用?依靠萬物的自然增殖,哪里及得上施展人的才能而使它們根據(jù)人的需要來變化?思慕萬物而把它們當作與己無關(guān)的外物,哪里及得上管理好萬物而不失去它們?希望了解萬物產(chǎn)生的原因,哪里及得上占有那已經(jīng)生成的萬物?所以放棄了人的努力而寄希望于天,那就違背了萬物的實際情況。

百王之無變,足以為道貫。一廢一起,應(yīng)之以貫,理貫不亂。不知貫,不知應(yīng) 變。貫之大體未嘗亡也。亂生其差,治盡其詳。故道之所善,中則可從,畸則不可 為,匿則大惑。水行者表深,表不明則陷。治民者表道,表不明則亂。禮者,表也。 非禮,昏世也;昏世,大亂也。故道無不明,外內(nèi)異表,隱顯有常,民陷乃去。

各代帝王都沒有改變的東西,完全可以用來作為政治原則的常規(guī)慣例。國家有時衰微有時興盛,但君主都憑這種常規(guī)慣例去應(yīng)付它。治理好這種常規(guī)慣例,國家就不會混亂。如果不了解這種常規(guī)慣例,就不知道如何應(yīng)付變化。這種常規(guī)慣例的主要內(nèi)容從來沒有消失過。社會的混亂,產(chǎn)生于這常規(guī)慣例的實施出了差錯;社會安定,全在于這種常規(guī)慣例的實施十分周詳。所以,政治原則中那些被一般人看作為好的東西,如果符合這種常規(guī)慣例,就可以依從;如果偏離了這種常規(guī)慣例,就不可以實行;如果違反了這種常規(guī)慣例,就會造成極大的迷惑。在水中跋涉的人用標志來表明深度,如果這種標志不明確,就會使人陷入深水淹死;治理民眾的君主用標準來表明政治原則,如果這種標準不明確,就會造成混亂。禮制就是治理民眾的標準。違反了禮制,就是昏暗的社會;昏暗的社會,就會大亂。所以,政治原則沒有照不亮的地方,它對外對內(nèi)都有不同的標準,對隱蔽之事或顯露之事都有永久不變的規(guī)定,那么民眾的陷阱就可以除去了。

萬物為道一偏,一物為萬物一偏。愚者為一物一偏,而自以為知道,無知也。 慎子有見于后,無見于先。老子有見于詘,無見于信。墨子有見于齊,無見于畸。 宋子有見于少,無見于多。有后而無先,則群眾無門。有詘而無信,則貴賤不分。 有齊而無畸,則政令不施,有少而無多,則群眾不化。書曰:“無有作好,遵王之 道;無有作惡,遵王之路。”此之謂也。

萬事萬物只體現(xiàn)了自然規(guī)律的一部分,某一種事物只是萬事萬物的一部分,愚昧的人只認識了某一種事物的一個方面,就自以為知道了自然規(guī)律,實在是無知。慎子對在后服從的一面有所認識,但對在前引導(dǎo)的一面卻毫無認識;老子對委曲忍讓的一面有所認識,但對積極進取的一面卻毫無認識;墨子對齊同平等的一面有所認識,但對等級差別的一面卻毫無認識;宋子對寡欲的一面有所認識,但對多欲的一面卻毫無認識。只在后服從而不在前引導(dǎo),那么群眾就沒有繼續(xù)前進的門徑;只委曲忍讓而不積極進取,那么高貴和卑賤就不會有分別;只有齊同平等而沒有等級差別,那么政策法令就不能貫徹實施;只求寡欲而不見多欲,那么群眾就不易被感化!渡袝飞险f:“不要任憑個人的愛好,要遵循君主確定的正道;不要任憑個人的厭惡,要遵循君主確定的正路。”說的就是這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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