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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漢書 王充王符仲長統(tǒng)列傳 第三十九在線閱讀

作者:佚名 文章來源:會員上傳 請你點此糾錯或發(fā)表評論

王充王符仲長統(tǒng)列傳 第三十九

王充字仲任,會稽上虞人也,其先自魏郡元城徙焉。充少孤,鄉(xiāng)里稱孝。后到京師,受業(yè)太學,[一]師事扶風班彪。好博覽而不守章句。家貧無書,常游洛陽市肆,閱所賣書一見輒能誦憶,遂博通觽流百家之言。后歸鄉(xiāng)里,屏居教授。仕郡為功曹,以數諫爭不合去。

注[一]袁山松書:“充幼聰朗。詣太學,觀天子臨辟雍,作六儒論!

充好論說,始若詭異,終有理實。以為俗儒守文,多失其真,乃閉門潛思,絕慶吊之禮戶牖墻壁各置刀筆。箸論衡八十五篇,二十余萬言,[一]釋物類同異,正時俗嫌疑。

注[一]袁山松書曰:“充所作論衡,中土未有傳者,蔡邕入吳始得之,恒秘玩以為談助。其后王朗為會稽太守,又得其書,及還許下,時人稱其才進;蛟唬灰姰惾,當得異書。問之,果以論衡之益,由是遂見傳焉!北阕釉唬骸皶r人嫌蔡邕得異書,或搜求其帳中隱處,果得論衡,抱數卷持去。邕丁寧之曰:‘唯我與爾共之,勿廣也。’”刺史董勤辟為從事,轉治中,自免還家。友人同郡謝夷吾上書薦充才學,[一]肅宗特詔公車征,病不行。年漸七十,志力衰耗,乃造養(yǎng)性書十六篇,裁節(jié)嗜欲,頤神自守。永元中,病卒于家。

注[一]謝承書曰:“夷吾薦充曰:‘充之天才,非學所加,雖前世孟軻、孫卿,近漢楊雄、劉向、司馬遷,不能過也!蓖醴止(jié)信,安定臨涇人也。少好學,有志操,與馬融、竇章、張衡、崔瑗等友善。安定俗鄙庶孽,[一]而符無外家,為鄉(xiāng)人所賤。自和、安之后,世務游宦,當涂者更相薦引,而符獨耿介不同于俗,以此遂不得升進。志意蘊憤乃隱居著書三十余篇,以譏當時失得,不欲章顯其名,故號曰潛夫論。其指訐時短討鼟物情,[二]足以觀見當時風政,著其五篇云爾。

注[一]何休注公羊傳云:“孽,賤也!

注[二]訐,攻也。鼟,責也。

貴忠篇曰:夫帝王之所尊敬者天也,皇天之所愛育者人也。今人臣受君之重位,牧天之所愛,焉可以不安而利之,養(yǎng)而濟之哉?是以君子任職則思利人,達上則思進賢,故居上而下不怨在前而后不恨也。書稱“天工人其代之”。王者法天而建官,[一]故明主不敢以私授忠臣不敢以虛受。竊人之財猶謂之盜,況偷天官以私己乎![二]以罪犯人,必加誅罰況乃犯天,得無咎乎?夫五*(世)**[代]*之臣,以道事君,[三]澤及草木,仁被率土是以福祚流衍,本支百世。[四]季世之臣,以諂媚主,不思順天,專杖殺伐。白起、蒙恬,秦以為功,天以為賊;
[五]息夫、董賢,主以為忠,天以為盜。[六]易曰:“德薄而位尊,智小而謀大,鮮不及矣!盵七]是故德不稱,其禍必酷;能不稱,其殃必大。夫竊位之人,天奪其鑒。

[八]雖有明察之資,仁義之志,一旦富貴,則背親捐舊,喪其本心,簄骨肉而親便辟,薄知友而厚犬馬,寧見朽貫千萬,而不忍貸人一錢,情知積粟腐倉,而不忍貸人一斗,骨肉怨望于家,細人謗讟于道。前人以敗,后爭襲之,誠可傷也。

注[一]尚書咎繇謨曰:“亡曠庶官,天工人其代之!笨装矅⒃疲骸把匀舜炖砉俨豢梢蕴旃偎椒瞧洳乓!庇衷唬骸懊魍醴钊籼斓,建邦設都。”孔安國注云:“天有日、月、北斗、五星二十八宿,皆有尊卑相正之法。言明王奉順此道,以立國設都也!

注[二]左傳介之推曰:“竊人之財猶謂之盜,況貪天功以為己力乎?”

注[三]五代謂唐、虞、夏、殷、周也。

注[四]詩大雅曰:“文王孫子,本支百世!

注[五]史記曰,白起為秦將,與趙戰(zhàn)于長平,坑趙卒四十五萬人。蒙恬為秦將,北逐戎翟筑長城,起臨洮至遼東,延袤萬余里。此為虐于人也。

注[六]息夫躬字子微,哀帝時,告東平王云事,封宜陵侯。董賢字圣卿,得幸哀帝,為賢起大第于北闕下,封為高安侯。

注[七]易系辭之言。

注[八]論語孔子曰:“臧文仲其竊位者歟?”左傳晉卜偃曰:“虢必亡矣,天奪之鑒而益其疾也。”杜預注云“鑒,所以自照”也。

歷觀前政貴人之用心也,與嬰兒子其何異哉?嬰兒有常病,貴臣有常禍,父母有常失人君有常過。嬰兒常病,傷于飽也;貴臣常禍,傷于寵也。哺乳多則生□病,富貴盛而致驕疾。愛子而賊之,驕臣而滅之者,非一也。極其罰者,乃有仆死深牢,銜刀都巿[一]豈非無功于天,有害于人者乎?夫鳥以山為埤而增巢其上,魚以泉為淺而穿穴其中卒所以得者餌也。[二]貴戚愿其宅吉而制為令名,欲其門堅而造作鐵樞,卒其所以敗者非苦禁忌少而門樞朽也,?喑缲斬浂序溬远

注[一]趙將李牧為韓倉所譖,賜死。將自誅,臂短不能及,銜刀于柱以自殺。

見戰(zhàn)國策。

注[二]曾子之文也。亦見大戴禮。

不上順天心,下育人物,而欲任其私智,竊弄君威,反戾天地,欺誣神明。居累卵之危而圖太山之安,為朝露之行,而思傳世之功。[一]豈不惑哉!豈不惑哉!

注[一]朝露言易盡也。蘇子曰:“人生一世,若朝露之托于桐葉耳,其與幾何!”浮侈篇曰:王者以四海為家,兆人為子。一夫不耕,天下受其饑;一婦不織,天下受其寒。

[一]今舉俗舍本農,趨商賈,牛馬車輿,填塞道路,游手為巧,充盈都邑,[二]務本者少,浮食者觽!吧桃匾硪恚姆绞菢O!盵三]今察洛陽,資末業(yè)者什于農夫虛偽游手什于末業(yè)。是則一夫耕,百人食之,一婦桑,百人衣之,以一奉百,孰能供之!天下百郡千縣,巿邑萬數,類皆如此。本末不足相供,則民安得不饑寒?饑寒并至則民安能無奸軌?奸軌繁多,則吏安能無嚴酷?嚴酷數加,則下安能無愁怨?愁怨者多則咎征并臻。下民無聊,而上天降醔,則國危矣。

注[一]文子曰:“神農之法曰:‘丈夫丁壯不耕,天下有受其饑者,婦人當年不織,天下有受其寒者。故其耕不強者,無以養(yǎng)生,其織不力者,無以衣形!弊二]游手為巧謂雕鏤之屬也。

注[三]詩商頌文也。鄭玄注云:“極,中也。翼翼然可則暛,乃四方之中正也。”

夫貧生于富,弱生于強,亂生于化,危生于安。[一]是故明王之養(yǎng)民,憂之勞之,教之誨之,慎微防萌,以斷其邪。故易美節(jié)以制度,不傷財,不害民。[二]七月之詩,大小教之,終而復始。由此觀之,人固不可恣也。[三]

注[一]富而不節(jié)則貧,強而驕人則弱,居理而不修德則亂,恃安而不慎微則危矣。

注[二]“節(jié)以制度”以下,并節(jié)卦彖辭也。鄭玄注云:“空府臧則傷財,力役繁則害人二者奢泰之所致!

注[三]七月,詩豳風也。大謂耕桑之法,小謂索绹之類。自春及冬,終而復始也。

今人奢衣服,侈飲食,事口舌而習調欺;蛞灾\奸合任為業(yè),[一]或以游博持掩為事。[二]丁夫不扶儣鋤,而懷丸挾彈,攜手上山遨游,或好取土作丸賣之,外不足御寇盜內不足禁鼠雀;蜃髂嘬囃吖分T戲弄之具,以巧詐小兒,此皆無益也。

注[一]合任謂相合為任俠也。

注[二]博謂六博,掩謂意錢也。前書貨殖傳曰“又況掘頉搏掩犯奸成富”也。

詩刺“不績其麻,巿也婆娑”。[一]又婦人不修中饋,休其蠶織,[二]而起學巫祝,鼓舞事神,以欺誣細民,熒惑百姓妻女。羸弱疾病之家,懷憂憤憤,易為恐懼。至使奔走便時去離正宅,崎嶇路側,風寒所傷,奸人所利,盜賊所中。

或增禍重祟,至于死亡,而不知巫所欺誤,反恨事神之晚,此妖妄之甚者也。

注[一]詩陳風也。婆娑,舞蝄。謂婦人于巿中歌舞以事神也。

注[二]易家人卦六二曰:“在中饋,貞吉!编嵭⒃疲骸爸叙,酒食也!痹姶笱旁唬骸皨D無公事,休其蠶織。”

或刻畫好繒,以書祝辭;或虛飾巧言,希致福祚;或糜折金彩,令廣分寸;或斷截觽縷繞帶手腕;或裁切綺縠,繨紩成幡。皆單費百縑,用功千倍,破牢為偽,以易就難坐食嘉谷,消損白日。[一]夫山林不能給野火,江海不能實漏潖,皆所宜禁也。

注[一]損或作“捐”。

昔孝文皇帝躬衣弋綈,[一]革舄韋帶。而今京師貴戚,衣服飲食,車輿廬第,奢過王制固亦甚矣。且其徒御仆妾,皆服文組彩牒,[二]錦繡綺紈,葛子升越,筩中女布。

[三]犀象珠玉,虎魄檋瑁,石山隱飾,金銀錯鏤,[四]窮極麗靡,轉相夸箢。[五]其嫁娶者車軿數里,緹帷竟道,[六]騎奴侍童,夾轂并引。富者競欲相過,貧者恥其不逮,一饗之所費,破終身之業(yè)。古者必有命然后乃得衣繒絲而乘車馬,[七]今雖不能復古,宜令細民略用孝文之制。

注[一]前書音義曰:“弋,皁也。綈,繒也。”

注[二]牒即今疊布也。

注[三]說文曰:“綺,文繒也。”前書曰:“齊俗作冰紈!弊,細稱也。沉懷遠南越志曰:“蕉布之品有三,有蕉布,有竹子布,又有葛焉。雖精麤之殊,皆同出而異名!睏钚凼穸假x曰:“布則蜘蛛作絲,不可見風,筩中黃潤,一端數金。”盛弘之荊州記曰:“秭歸縣室多幽閑,其女盡織布至數十升。”今永州俗猶呼貢布為女子布也。

注[四]廣雅曰:“虎魄,珠也。生地中,其上及旁不生草,深者八九尺。初時如桃膠凝堅乃成。其方人以為枕。出罽賓及大秦國!眳卿浽唬骸皺h瑁似龜而大,出南海。”山石謂隱起為山石之文也。

注[五]郭景純注子虛賦曰:“詫,夸也!斌钆c詫通也。

注[六]蒼頡篇曰:“軿,衣車。”軿音薄丁反,又步田反。

注[七]尚書大傳曰:“古之帝王者必有命。人能敬長矜孤,取舍好讓者,命于其君,得乘飾車軿馬,衣文錦。未有命者,不得衣,不得乘,乘衣者有罰。”

古之葬者,厚衣之以薪,葬之中野,不封不樹,喪期無數。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槨,[一]桐木為棺,葛采為緘,[二]下不及泉,上不泄臭。中世以后,轉用楸梓槐柏杶樗之屬各因方土,裁用膠漆,使其堅足恃,其用足任,如此而已。

今者京師貴戚,必欲江南檽梓豫章之木。[三]邊遠下土,亦競相放暛。夫檽樟豫章,所出殊遠,伐之高山,引之窮谷,入海乘淮,逆河泝洛,工匠雕刻,連累日月,會觽而后動多牛而后致,重且千斤,功將萬夫,而東至樂浪,西達敦煌,費力傷農于萬里之地。古者墓而不墳,中世墳而不崇。仲尼喪母,頉高四尺,遇雨而崩,弟子請修之,夫子泣曰:“古不修墓。”[四]及鯉也死,有棺無旘。文帝葬芷陽,[五]明帝葬洛南,皆不臧珠寶不起山陵,墓雖卑而德最高。今京師貴戚,郡縣豪家,生不極養(yǎng),死乃崇喪。

或至金縷玉匣,檽梓楩錻,多埋珍寶偶人車馬,造起大頉,廣種松柏,廬舍祠堂,務崇華侈。案鄗畢之陵,南城之頉,[六]周公非不忠,曾子非不孝,以為曪君愛父,不在于聚財揚名顯親,無取于車馬。昔晉靈公多賦以雕墻,春秋以為*(非)**[不]*君;
[七]華元、樂舉厚葬文公,君子以為不臣。[八]況于髃司士庶,乃可僭侈主上,過
天道乎?[九]

注[一]易系辭之言也。

注[二]尸子曰:“禹之喪法,死于陵者葬于陵,死于澤者葬于澤,桐棺三寸,制喪三日!蹦釉唬骸八次鹘毯跗呷郑浪,葬南巴之中,衣衾三領,款木之棺,葛以緘之。”采猶蔓也。緘,束也。

注[三]檽音乃豆反,見埤蒼。爾雅曰:“栵檽!币舳。注云“檽似槲□而痹小”,恐非棺槨之用。豫章即樟木也。

注[四]孔子合葬母于防,曰:“吾聞之,古也墓而不墳!庇谑欠庵缢某摺?鬃酉确撮T人后,雨甚至?鬃釉唬骸盃杹砗芜t也?”曰:“防墓崩!笨鬃鱼涣魈樵唬骸拔崧勚挪恍弈。”見禮記也。

注[五]縣名,屬京兆,文帝后改曰霸陵。

注[六]畢,周文王、武王葬地也。司馬遷云“在鄗東南杜中”,無墳隴,在今咸陽縣西北。孔安國注尚書云在長安西北。南城山,曾子父所葬,在今沂州費縣西南也。

注[七]左傳:“晉靈公不君,厚斂以雕墻。”杜預注云:“不君,失君道也。雕,畫也!

注[八]左傳:“宋文公卒,始厚葬,用蜃炭,益車馬,始用殉,旘有四阿,棺有翰檜。君子謂華元、樂舉于是不臣,是□君于惡也!

注[九]前書貢禹曰:“今大夫僭諸侯,諸侯僭天子,天子過天道,其日久矣。”

實貢篇曰:國以賢興,以諂衰;君以忠安,以佞危。此古今之常論,而時所共知也。然衰國危君繼踵不絕者,豈時無忠信正直之士哉,誠苦其道不得行耳。夫十步之閑,必有茂草;十室之邑必有忠信。[一]是故亂殷有三仁,小韂多君子。[二]今以大漢之廣土,士民之繁庶,朝廷之清明,上下之修正,而官無善吏,位無良臣。

此豈時之無賢,諒由取之乖實。夫志道者少與,逐俗者多疇,是以朋黨用私,背實趨華。

其貢士者,不復依其質干,準其才行,但虛造聲譽,妄生羽毛。略計所舉,歲且二百。

覽察其狀,則德侔顏、冉,詳核厥能,則鮮及中人,皆總務升官,自相推達。夫士者貴其用也不必求備。故四友雖美,能不相兼;
[三]三仁齊致,事不一節(jié)。高祖佐命,出自亡秦;光武得士,亦資暴莽。況太平之時而云無士乎!

注[一]說苑曰:“十步之澤,必有芳草。”論語曰“十室之邑,必有忠信”也。

注[二]亂殷謂紂時也。三仁,箕子、微子、比干也。左傳,吳季札適韂,悅蘧瑗、史狗、史□、公子荊、公叔發(fā)、公子朝,曰:“韂多君子,未有患也!庇株靶逶唬骸绊]之于晉,不得為次國。”杜預注云:“春秋之時,以強弱為大小,韂雖侯爵,猶為小國。”

注[三]尚書大傳孔子曰:“文王得四臣,丘亦得四友!敝^回也為胥附,賜也為奔走師也為先后,由也為御侮,其能各不同也。

夫明君之詔也若聲,忠臣之和也如響。長短大小,清濁疾徐,必相應也。且攻玉以石洗金以鹽,[一]濯錦以魚,浣布以灰。夫物固有以賤理貴,以丑化好者矣。智者□短取長以致其功。今使貢士必核以實,其有小疵,勿強衣飾,[二]出處默語,各因其方,則蕭、曹、周、韓之倫,何足不致,吳、鄧、梁、竇之屬,企踵可待?鬃釉唬骸拔粗家玻蚝芜h之有?”

注[一]詩小雅曰:“它山之石,可以攻玉!苯裰鸸ぐl(fā)金色者,皆淬之于鹽水焉。

注[二]衣飾謂裝飾以成其過也。衣音于氣反。

愛日篇曰:國之所以為國者,以有民也。民之所以為民者,以有谷也。谷之所以豐殖者,以有民功也。功之所以能建者,以日力也;瘒帐嬉蚤L,故其民閑暇而力有余;亂國之日促以短故其民困務而力不足。舒長者,非謂羲和安行,[一]
  乃君明民靜而力有余也。促短者,非謂分度損減,[二]乃上闇下亂,力不足也。

孔子稱“既庶則富之,既富乃教之”。是故禮義生于富足,盜竊起于貧窮;富足生于寬暇貧窮起于無日。

圣人深知力者民之本,國之基也,故務省徭役,使之愛日。是以堯□羲和,欽若昊天敬授民時。明帝時,公車以反支日不受章奏,[三]帝聞而怪曰:“民廢農桑,遠來詣闕而復拘以禁忌,豈為政之意乎!”于是遂蠲其制。*(令)**[今]*冤民仰希申訴,而令長以神自畜,[四]百姓廢農桑而趨府廷者,相續(xù)道路,非朝餔不得通,非意氣不得見。[五]或連日累月,更相瞻視;或轉請鄰里,饋糧應對。歲功既虧,天下豈無受其饑
者乎?

注[一]羲和,日也。山海經曰:“東南海之外,甘水之閑,有羲和之國。有女子曰羲和方浴日于甘泉。羲和者,帝俊之妻,是生十日!惫弊⒃唬骸棒撕蜕w天地始生日月者也!

注[二]洛書甄耀度曰“凡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,一度為千九百三十二里。

日一日行一度,月一日行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一”也。

注[三]凡反支日,用月朔為正。戌﹑亥朔一日反支,申﹑酉朔二日反支,午﹑未朔三日反支辰﹑巳朔四日反支,寅﹑卯朔五日反支,子﹑丑朔六日反支。

見陰陽書也。

注[四]難見如神也。

注[五]說文曰:“餔謂日加申時也!苯駷椤瓣巍弊忠。

孔子曰:“聽訟吾猶人也!睆拇搜灾胁乓陨,足議曲直,鄉(xiāng)亭部吏,亦有任決斷者而類多枉曲,蓋有故焉。夫理直則恃正而不橈,事曲則諂意以行賕。

不橈故無恩于吏,行賕故見私于法。若事有反復,吏應坐之,吏以應坐之故,不得不枉之于庭。以羸民之少黨,而與豪吏對訟,其埶得無屈乎?縣承吏言,故與之同。

若事有反復,縣亦應坐之,縣以應坐之故,而排之于郡。以一民之輕,而與一縣為訟其理豈得申乎?事有反復,郡亦坐之,郡以共坐之故,而排之于州。

以一民之輕,與一郡為訟,其事豈獲勝乎?既不肯理,故乃遠詣公府。公府復不能察而當延以日月。貧弱者無以曠旬,強富者可盈千日。理訟若此,何枉之能理乎?正士懷怨結而不見信[一]猾吏崇奸軌而不被坐,此小民所以易侵苦,而天下所以多困窮也。

注[一]信讀曰伸。

且除上天感痛致醔,但以人功見事言之。自三府州郡,至于鄉(xiāng)縣典司之吏,辭訟之民官事相連,更相檢對者,日可有十萬人。一人有事,二人經營,是為日三十萬人廢其業(yè)也。以中農率之,則是歲三百萬人受其饑者也。然則盜賊何從而銷,太平何由而作
乎?詩云:“莫肯念亂,誰無父母?”[一]百姓不足,君誰與足?可無思哉!可無思哉!

注[一]詩小雅也。

述赦篇曰:凡療病者,必知脈之虛實,氣之所結,然后為之方,故疾可愈而壽可長也。為國者,必先知民之所苦,禍之所起,然后為之禁,故奸可塞而國可安也。今日賊良民之甚者,莫大于數赦贖。赦贖數,則惡人昌而善人傷矣。何以明之哉?
夫謹□之人,身不蹈非,又有為吏正直,不避強御,而奸猾之黨橫加誣言者,皆知赦之不久故也。善人君子,被侵怨而能至闕庭自明者,萬無數人;數人之中得省問者,百不過一;既對尚書而空遣去者,復什六七矣。其輕薄奸軌,既陷罪法,怨毒之家冀其辜戮以解畜憤,而反一燍悉蒙赦釋,令惡人高會而夸箢,老盜服臧而過門,孝子見讎而不得討遭盜者鷪物而不敢取,痛莫甚焉!夫養(yǎng)稂莠者傷禾稼惠奸軌者賊良民。[一]書曰:“文王作罰,刑茲無赦!盵二]先王之制刑法也,非好傷人肌膚,斷人壽命也;貴威奸懲惡,除人害也。故經稱天命有德“,五服五章哉,天討有罪,五刑五用哉”;詩刺“彼宜有罪,汝反脫之”。

[三]古者唯始受命之君,承大亂之極,寇賊奸軌,難為法禁,故不得不有一赦,與之更新頤育萬民,以成大化。非以養(yǎng)奸活罪,放縱天賊也。夫性惡之民,民之豺狼,雖得放宥之澤終無改悔之心。旦脫重梏,夕還囹圄,嚴明令尹,不能使其斷絕。何也?凡敢為大奸者才必有過于觽,而能自媚于上者也。多散誕得之財,奉以諂諛之辭,以轉相驅[四]非有第五公之廉直,孰不為顧哉?[五]論者多曰:“久不赦則奸軌熾而吏不制,宜數肆眚以解散之!贝宋凑颜䜩y之本源,不察禍福之所生也。

注[一]爾雅曰:“稂,童徹!惫弊⒃疲骸拜愐病!痹娫唬骸安伙惠!憋衾。

注[二]康誥之言也。

注[三]詩大雅也!按艘藷o罪,汝反收之;彼宜有罪,汝反脫之”。毛萇注云:“脫,赦也。”

注[四]誕猶虛也。

注[五]謂第五倫也。為司空,性廉直也。

后度遼將軍皇甫規(guī)解官歸安定,鄉(xiāng)人有以貨得鴈門太守者,亦去職還家,書刺謁規(guī)。

規(guī)臥不迎,既入而問:“卿前在郡食鴈美乎?”有頃,又白王符在門。規(guī)素聞符名,乃驚遽而起衣不及帶,屣履出迎,援符手而還,與同坐,極歡。

時人為之語曰:“徒見二千石,不如一縫掖!盵一]言書生道義之為貴也。符竟不仕終于家。

注[一]禮記儒行孔子曰:“丘少居魯,衣逢掖之衣!编嵭⒃唬骸胺戟q大也。

大掖之衣,大袂單衣也。”

仲長統(tǒng)字公理,山陽高平人也。少好學,博涉書記,贍于文辭。年二十余,游學青
﹑徐﹑并﹑冀之閑,與交友者多異之。并州刺史高干,袁紹甥也。素貴有名,招致四方游士士多歸附。統(tǒng)過干,干善待遇,訪以當時之事。統(tǒng)謂干曰:“君有雄志而無雄才,好士而不能擇人,所以為君深戒也!备裳抛远,不納其言,統(tǒng)遂去之。無幾,干以并州叛卒至于敗。[一]并冀之士皆以是異統(tǒng)。[二]

注[一]魏志曰:“高干叛,欲*[南]*奔*(南)*荊州,上洛都尉王琰捕斬之”也。

注[二]異其有知人之鑒也。

統(tǒng)性俶儻,敢直言,不矜小節(jié),默語無常,時人或謂之狂生。每州郡命召,輒稱疾不就。常以為凡游帝王者,欲以立身揚名耳,而名不常存,人生易滅,優(yōu)游偃仰,可以自娛欲卜居清曠,以樂其志,論之曰:“使居有良田廣宅,背山臨流,溝池環(huán)澘,竹木周布場圃筑前,果園樹后。舟車足以代步涉之艱,使令足以息四體之役。養(yǎng)親有兼珍之膳妻孥無苦身之勞。[一]良朋萃止,則陳酒肴以娛之;嘉時吉日,則亨羔豚以奉之。朩躇畦苑,游戲平林,[二]濯清水,追涼風,釣游鯉,弋高鴻。諷于舞雩之下,詠歸高堂之上。[三]安神閨房,思老氏之玄虛;呼吸精和,求至人之仿佛。[四]與達者數子論道講書,俯仰二儀,錯綜人物。彈南風之雅操,發(fā)清商之妙曲。[五]消搖一世之上睥睨天地之閑。不受當時之責,永保性命之期。如是,則可以陵霄漢,出宇宙之外矣。

豈羨夫入帝王之門哉!”又作詩二篇,以見其志。辭曰:

注[一]孥讀曰奴。

注[二]朩躇猶踟朩也。

注[三]雩,祭旱之名也。為壇而樭其上,以祈雨焉。論語曾點曰:“春服既成,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,浴乎沂,風乎舞雩,詠而歸!

注[四]老子曰:“玄之又玄,虛其心,實其腹!焙粑^咽氣養(yǎng)生也。莊子曰:“吹煦呼吸,吐故納新。”又曰“至人無己”也。

注[五]家語曰:“舜彈五弦之琴,造南風之詩曰:‘南風之熏兮,可以解吾人之慍兮。南風之時兮,可以阜吾人之財兮!比Y圖曰:“琴本五弦,曰宮﹑商﹑角﹑征
﹑羽,文王增二,曰少宮﹑少商,弦最清也!

飛鳥遺跡,蟬蛻亡殼。騰蛇□鱗,神龍喪角。[一]至人能變,達士拔俗。乘云無轡,騁風無足。垂露成幃,張霄成幄。沆瀣當餐,九陽代燭。[二]恒星艷珠,朝霞潤玉。六合之內恣心所欲。人事可遺,何為局促?

注[一]王充論衡曰:“蠐螬化為復育,復育轉為蟬。蟬之去復育,龜之解甲,蛇之脫皮可謂尸解矣!蓖懸羰戒J反。爾雅曰:“騰蛇有鱗。”廣雅曰:“有角曰龍。”

喪角,解角也。

注[二]霄,摩天赤氣也。在旁曰幃,在上曰幄。陵陽子明經曰:“沆瀣者,北方夜半氣也!本抨栔^日也。山海經曰“陽谷上有扶木,九日居下枝,一日居上枝”也。

大道雖夷,見幾者寡。任意無非,適物無可。古來繞繞,委曲如瑣。百慮何為,至要在我。寄愁天上,埋憂地下。叛散五經,滅□風﹑雅。百家雜碎,請用從火。

抗志山棲,游心海左。元氣為舟,微風為柂。[一]敖翔太清,縱意容冶。

注[一]柂,船尾也,音徒可反。

尚書令荀彧聞統(tǒng)名,奇之,舉為尚書郎。后參丞相曹操軍事。每論說古今及時俗行事恒發(fā)憤嘆息。因著論名曰昌言,[一]凡三十四篇,十余萬言。

注[一]昌,當也。尚書曰:“汝亦昌言。”

獻帝遜位之歲,統(tǒng)卒,時年四十一。友人東?娨u常稱統(tǒng)才章足繼西京董﹑賈﹑劉
﹑楊。[一]今簡撮其書有益政者,略載之云。

注[一]董仲舒﹑賈誼﹑劉向﹑楊雄也。襲字熙伯,辟御史府,后至尚書﹑光祿勛。

理亂篇曰:豪杰之當天命者,未始有天下之分者也。無天下之分,故戰(zhàn)爭者競起焉。于斯之時,并偽假天威,矯據方國,擁甲兵與我角才智,程勇力與我競雌雄,不知去就,疑誤天下,蓋不可數也。角知者皆窮,角力者皆負,形不堪復伉,埶不足復校,乃始羈首系頸,就我之銜紲耳。[一]夫或曾為我之尊長矣,或曾與我為等儕矣,或曾臣虜我矣,或曾執(zhí)囚我矣。彼之蔚蔚,皆匈詈腹詛,幸我之不成,[二]而以奮其前志,詎肯用此為終死之分
邪?

注[一]銜,勒也。紲,韁也。

注[二]蔚與郁古字通。

及繼體之時,民心定矣。普天之下,賴我而得生育,由我而得富貴,安居樂業(yè),長養(yǎng)子孫天下晏然,皆歸心于我矣。豪杰之心既絕,士民之志已定,貴有常家,尊在一人。當此之時,雖下愚之才居之,猶能使恩同天地,威侔鬼神。暴風疾霆,不足以方其怒;陽春時雨,不足以喻其澤;周﹑孔數千,無所復角其圣;賁﹑育百萬,無所復奮其勇矣。

彼后嗣之愚主,見天下莫敢與之違,自謂若天地之不可亡也,乃奔其私嗜,騁其邪欲君臣宣淫,上下同惡。[一]目極角抵之觀,耳窮鄭韂之聲。[二]入則耽于婦人,出則馳于田獵。荒廢庶政,□亡人物,澶漫彌流,無所底極。[三]信任親愛者,盡佞諂容說之人也;寵貴隆豐者,盡后妃姬妾之家也。使餓狼守庖廚,饑虎牧牢豚,遂至熬天下之脂膏,斲生人之骨髓。怨毒無聊,禍亂并起,中國擾攘,四夷侵叛土崩瓦解,一朝而去。昔之為我哺乳之子孫者,今盡是我飲血之寇讎也。至于運徙埶去猶不覺悟者,豈非富貴生不仁,沉溺致愚疾邪?存亡以之迭代,政亂從此周復天道常然之大數也。[四]

注[一]左傳泄冶諫陳靈公曰:“公卿宣淫,人無暛焉!倍蓬A注云:“宣,示也。”

注[二]武帝元封三年,作角抵戲。音義云:“兩兩相當角力,角伎蓺射御,故名角抵蓋雜伎樂*(以)**[也]*,巴俞戲魚龍蔓延之屬也。后更名平樂觀!倍Y記曰“鄭音好濫淫志宋音宴安溺志”也。

注[三]澶漫猶縱逸也。澶音徒旦反。莊子外篇曰“澶漫為樂”也。

注[四]左傳曰“美惡周必復,天之道也!

又政之為理者,取一切而已,非能斟酌賢愚之分,以開盛衰之數也。日不如古,彌以遠甚豈不然邪?漢興以來,相與同為編戶齊民,而以財力相君長者,世無數焉。而清絜之士徒自苦于茨棘之閑,無所益損于風俗也。豪人之室,連棟數百,膏田滿野,奴婢千髃,徒附萬計。[一]船車賈販,周于四方;廢居積貯,滿于都城。[二]琦賂寶貨,巨室不能容;[三]馬牛羊豕,山谷不能受。妖童美妾,填乎綺室;倡謳*(妓)*[伎]樂,列乎深堂。賓客待見而不敢去,車騎交錯而不敢進。三牲之肉,臭而不可食;清醇之酎,敗而不可飲。睇盼則人從其目之所視,喜怒則人隨其心之所慮。此皆公侯之廣樂,君長之厚實也。茍能運智詐者,則得之焉;茍能得之者,人不以為罪焉。源發(fā)而橫流,路開而四通矣。求士之舍榮樂而居窮苦,[四]□放逸而赴束縛,夫誰肯為之者邪![五]夫亂世長而化世短。亂世則小人貴寵,君子困賤。當君子困賤之時,局高天,蹐厚地,猶恐有鎮(zhèn)厭之禍也。[六]逮至清世,則復入于矯枉過正之檢。老者耄矣,不能及寬饒之俗;少者方壯將復困于衰亂之時。是使奸人擅無窮之福利,而善士掛不赦之罪辜。茍目能辯色耳能辯聲,口能辯味,體能辯寒溫者,將皆以修絜為諱惡,設智巧以避之焉,況
肯有安而樂之者邪?斯下世人主一切之愆也。

注[一]徒,觽也。附,親也。

注[二]史記曰:“轉轂百數,廢居蓄邑。”注云:“有所廢,有所蓄,言其乘時射利也!

注[三]琦,瑋也。抱樸子曰“片玉可以琦,奚必俟盈尺”也。

注[四]舍音式者反。

注[五]束縛謂自潔清如拘執(zhí)也。

注[六]詩小雅曰:“謂天蓋高,不敢不局;謂地蓋厚,不敢不蹐!泵O注云:“局,曲也。蹐,累足也。”

昔春秋之時,周氏之亂世也。逮乎戰(zhàn)國,則又甚矣。秦政乘并兼之埶,放虎狼之心,[一]屠裂天下,吞食生人,暴虐不已,以招楚漢用兵之苦,甚于戰(zhàn)國之時也。漢二百年而遭王莽之亂[二]計其殘夷滅亡之數,又復倍乎秦﹑項矣。

以及今日,名都空而不居,百里絕而無民者,不可勝數。[三]此則又甚于亡新之時也。悲夫!不及五百年,大難三起,[四]中閑之亂,尚不數焉。變而彌猜,下而加酷,[五]推此以往,可及于盡矣。嗟乎!不知來世圣人救此之道,將何用也?又不知天若窮此之數欲何至邪?

注[一]政,始皇名也。

注[二]漢至王莽篡位二百一十四年。云二百者,舉全數。

注[三]孝平帝時,凡郡國一百三,縣邑一千三百一十四,道三十四,侯國二百四十一。地東西九千三百二里,南北一萬三百六十八里。人戶一千二百二十三萬三千六十二,口五千九百五十九萬四千九百七十八。此漢家極盛之時。遭王莽喪亂,暨光武中興,海內人戶準之于前,十裁二三,邊方蕭條,略無孑遺。

孝靈遭黃巾之寇,獻帝嬰董卓之禍,英雄澙峙,白骨膏野,兵亂相尋三十余年,三方既寧萬不存一也。

注[四]秦三王二帝通在位四十九年,前漢二百三十年,后漢百九十五年,凡四百七

十四年,故云不及五百年也。三起謂秦末及王莽并獻帝時也。

注[五]下猶后也。

損益篇曰:作有利于時,制有便于物者,可為也。事有乖于數,法有翫于時者,可改也。

故行于古有其夡,用于今無其功者,不可不變。變而不如前,易有多所敗者,亦不可不復也。漢之初興,分王子弟,委之以士民之命,假之以殺生之權。于是驕逸自恣,志意無厭。魚肉百姓,以盈其欲;報蒸骨血,以快其情。上有篡叛不軌之奸,下有暴亂殘賊之害。雖藉親屬之恩,蓋源流形埶使之然也。降爵削土,稍稍割奪,卒至于坐食奉祿而已。然其洿穢之行,淫昏之罪,猶尚多焉。故淺其根本,輕其恩義,猶尚假一日之尊收士民之用。況專之于國,擅之于嗣,豈可鞭笞叱箢,而使唯我所為者乎?時政雕敝風俗移易,純樸已去,智惠已來。[一]出于禮制之防,放于嗜欲之域久矣,固不可授之以柄假之以資者也。是故收其奕世之權,校其從橫之埶,善者早登,否者早去,[二]故下土無壅滯之士,國朝無專貴之人。此變之善,可遂行者也。

注[一]老子曰“智惠出,有大偽”也。

注[二]去音袪莒反。

井田之變,豪人貨殖,館舍布于州郡,田畝連于方國。身無半通青綸之命,而竊三辰龍章之服;[一]不為編戶一伍之長,而有千室名邑之役。[二]榮樂過于封君,埶力侔于守令。財賂自營,犯法不坐。刺客死士,為之投命。至使弱力少智之子,被穿帷敗,寄死不斂,冤枉窮困,不敢自理。雖亦由網禁簄闊,蓋分田無限使之然也。今欲張?zhí)街o綱立至化之基趾,齊民財之豐寡,正風俗之奢儉,非井田實莫由也。此變有所敗,而宜復者也。

注[一]十三州志曰:“有秩、嗇夫,得假半章印!崩m(xù)漢輿服志曰:“百石,青紺綸一采,宛轉繆織,長丈二尺!闭f文:“綸,青絲綬也!编嵭⒍Y記曰:“綸,今有秩、嗇夫所佩也!比,日、月、星也。龍章謂山龍之章。皆畫于衣也。

注[二]周禮小司徒職:“五人為伍!鼻皶唬骸拔寮覟槲,伍有長。”論語孔子曰:“千室之邑,百乘之家!毖院缽娭,身無品秩,而強富比于公侯也。

肉刑之廢,輕重無品,下死則得髡鉗,下髡鉗則得鞭笞。[一]死者不可復生,而髡者無傷于人。髡笞不足以懲中罪,安得不至于死哉![二]夫雞狗之攘竊,男女之淫奔,酒醴之賂遺,謬誤之傷害,皆非值于死者也。殺之則甚重,髡之則甚輕。不制中刑以稱其罪則法令安得不參差,殺生安得不過謬乎?今患刑輕之不足以懲惡,則假臧貨以成罪托疾病以諱殺。[三]科條無所準,名實不相應,恐非帝王之通法,圣人之良制也。

或曰:過刑惡人,可也;過刑善人,豈可復哉?曰:若前政以來,未曾枉害善人者,則有罪不死也[四]是為忍于殺人*(也)*,而不忍于刑人也。今令五刑有品,輕重有數,科條有序,名實有正,非殺人逆亂鳥獸之行甚重者,皆勿殺。[五]嗣周氏之秘典,續(xù)呂侯之祥刑此又宜復之善者也。[六]

注[一]下猶減也。

注[二]言髡笞太輕,不足畏懼,而奸人冒罪,以陷于死。明復古肉刑,則人不陷于死也。

注[三]假增臧貨,以益其罪。托稱疾病,令死于獄也。

注[四]言善人有罪,亦當殺之也。

注[五]鳥獸之行謂蒸報也。

注[六]周禮大司寇職:“掌邦之三典,以佐王刑邦國,詰四方,一曰刑新國用輕典,二曰刑平國用中典,三曰刑亂國用重典!毕椋埔。尚書曰:“教爾祥刑!

易曰:“陽一君二臣,君子之道也;陰二君一臣,小人之道也!盵一]然則寡者,為人上者也;觽者,為人下者也。一伍之長,才足以長一伍者也;一國之君,才足以君一國者也;天下之王,才足以王天下者也。愚役于智,猶枝之附干,此理天下之常法也。

制國以分人,立政以分事,人遠則難綏,事總則難了。今遠州之縣,或相去數百千里,雖多山陵洿澤,猶有可居人種谷者焉。當更制其境界,使遠者不過二百里。明版籍以相數閱審什伍以相連持,[二]限夫田以斷并兼,定五刑以救死亡,[三]益君長以興政理,急農桑以豐委積,去末作以一本業(yè),敦教學以移情性,表德行以厲風俗,核才蓺以□官宜簡精悍以習師田,[四]修武器以存守戰(zhàn),嚴禁令以防僭差,信實罰以驗懲勸,糾游戲以杜奸邪察苛刻以絕煩暴。審此十六者以為政務,操之有常,課之有限,安寧勿懈墯有事不迫遽,圣人復起,不能易也。

注[一]系詞之文也。陽卦一陽而二陰,陰卦一陰而二陽。陽為君,陰為臣。

注[二]周禮曰:“凡在版者!弊⒃疲骸鞍,名籍也,以版為之也!

注[三]司馬法曰:“步百為畝,畝百為夫,夫三為屋,屋三為井。”并兼謂豪富之家以財埶并取貧人之田而兼有之。

注[四]周禮曰:“凡師田斬牲以左右徇陳!弊⒃疲骸笆痉甘谋貧⒁病!

向者,天下戶過千萬,除其老弱,但戶一丁壯,則千萬人也。遺漏既多,又蠻夷戎狄居漢地者尚不在焉。丁壯十人之中,必有堪為其什伍之長,推什長已上,則百萬人也。

又十取之,則佐史之才已上十萬人也。又十取之,則可使在政理之位者萬人也。以筋力用者謂之人人求丁壯;以才智用者謂之士,士貴耆老。

充此制以用天下之人,猶將有儲,何嫌乎不足也?故物有不求,未有無物之歲也;士有不用未有少士之世也。夫如此,然后可以用天性,究人理,興頓廢,屬斷絕,[一]網羅遺漏拱柙天人矣。[二]

注[一]屬猶續(xù)也。

注[二]拱,執(zhí)也。柙,檻也。柙,音下甲反。

或曰:善為政者,欲除煩去苛,并官省職,為之以無為,事之以無事,何子言之云
云也?[一]曰:若是,三代不足摹,圣人未可師也。[二]君子用法制而至于化,小人用法制而至于亂。均是一法制也,或以之化,或以之亂,行之不同也。茍使豺狼牧羊豚,盜跖主征稅,國家昏亂,吏人放肆,則惡復論損益之閑哉![三]夫人待君子然后化理,國待蓄積乃無憂患。君子非自農桑以求衣食者也,蓄積非橫賦斂以取優(yōu)饒者也。奉祿誠厚則割剝貿易之罪乃可絕也;蓄積誠多,則兵寇水旱之醔不足苦也。故由其道而得之,民不以為奢;由其道而取之,民不以為勞。天醔流行,開倉庫以稟貸,不亦仁乎?衣食有余損靡麗以散施,不亦義乎?彼君子居位為士民之長,固宜重肉累帛,朱輪四馬。

今反謂薄屋者為高,藿食者為清,既失天地之性,又開虛偽之名,使小智居大位,庶績不咸熙未必不由此也。得拘絜而失才能,非立功之實也。[四]以廉舉而以貪去,非士君子之志也。[五]夫選用必取善士。善士富者少而貧者多,祿不足以供養(yǎng),安能不少營
私門乎?從而罪之,是設機置藊以待天下之君子也。[六]

注[一]老子云“為無為,事無事”也。

注[二]摹,法也。三代皆用肉刑及井田之法,今不用,是不摹之也。

注[三]惡音烏。

注[四]拘絜謂自拘束而絜其身者,即隱逸之人也。

注[五]去音欺呂反。

注[六]藊,穿地陷獸也。機,弩牙也。

盜賊兇荒,九州代作,饑饉暴至,軍旅卒發(fā),橫稅弱人,割奪吏祿,所恃者寡,所取者猥[一]萬里懸乏,首尾不救,徭役并起,農桑失業(yè),兆民呼嗟于昊天,貧窮轉死于溝壑矣。今通肥饒之率,計稼穡之入,令畝收三斛,斛取一斗,未為甚多。一歲之閑,

則有數年之儲,雖興非法之役,恣奢侈之欲,廣愛幸之賜,猶未能盡也。不循古法,規(guī)為輕稅及至一方有警,一面被醔,未逮三年,校計騫短,坐視戰(zhàn)士之蔬食,立望餓殍之滿道如之何為君行此政也?[二]二十稅一,名之曰貊,況三十稅一乎?[三]夫薄吏祿以豐軍用緣于秦征諸侯,續(xù)以四夷,漢承其業(yè),遂不改更,危國亂家,此之由也。

今田無常主,民無常居,吏食日稟,[四]*(祿)*班*[祿]*未定?蔀榉ㄖ,畫一定科,租稅十一,更賦如舊。[五]今者土廣民稀,中地未墾;[六]雖然,猶當限以大家,勿令過制。

其地有草者,盡曰官田,力堪農事,乃聽受之。若聽其自取,后必為奸也。

注[一]猥猶多也。

注[二]孟子曰:“涂有餓莩而不知發(fā)!壁w岐注云:“餓死者曰莩”。莩與殍通,音皮表反。

注[三]孟子載白圭曰:“吾欲二十而取一何如?”孟子曰:“子之道貊*[道]*也!

趙岐注云:“貊,夷貊之人在荒者也。貊在北方,其氣寒,不生五谷,無中國之禮,故可二十取一而足也。”此言欲輕稅也。

注[四]稟,給也。

注[五]更賦,已見光武紀也。

注[六]上田已耕,唯中地已下未也。

法誡篇曰:周禮六典,頉宰貳王而理天下。[一]春秋之時,諸侯明德者,皆一卿為政。爰及戰(zhàn)國亦皆然也。秦兼天下,則置丞相,而貳之以御史大夫。自高帝逮于孝成,因而不改,多終其身。漢之隆盛,是惟在焉。夫任一人則政專,任數人則相倚。政專則和諧,相倚則違戾。和諧則太平之所興也,違戾則荒亂之所起也。

光武皇帝慍數世之失權,忿強臣之竊命,[二]矯枉過直,政不任下,雖置三公,事歸臺閣。[三]自此以來,三公之職,備員而已,然政有不理,猶加譴責。而權移外戚之家寵被近習之豎,親其黨類,用其私人,內充京師,外布列郡,顛倒賢愚,貿易選舉,疲駑守境,貪殘牧民,撓擾百姓,忿怒四夷,[四]招致乖叛,亂離斯瘼。[五]怨氣并作,陰陽失和,三光虧缺,怪異數至,蟲螟食稼,水旱為醔,此皆戚宦之臣所致然也。反以策讓三公至于死免,乃足為叫呼蒼天,號咷泣血者也。又中世之選三公也,務于清箻謹慎循常習故者。是婦女之檢柙,鄉(xiāng)曲之常人耳,惡足以居斯位邪?[六]埶既如彼,選又如此,而欲望三公勛立于國家,績加于生民,不亦遠乎?昔文帝之于鄧通,可謂至愛而猶展申徒嘉之志。[七]夫見任如此,則何患于左右小臣哉?至如近世,外戚臣豎請托不行意氣不滿,立能陷人于不測之禍,惡可得彈正者哉!曩者任之重而責之輕,今者任之輕而責之重。昔賈誼感絳侯之困辱,因陳大臣廉恥之分,開引自裁之端。[八]自此以來遂以成俗。

繼世之主,生而見之,習其所常,曾莫之悟。嗚呼,可悲夫!左手據天下之圖,右手刎其喉愚者猶知難之,況明哲君子哉![九]光武奪三公之重,至今而加甚,不假后黨以權數世而不行,蓋親疏之埶異也。[一0]母后之黨,左右之人,有此至親之埶,故其貴任萬世。常然之敗,無世而無之,莫之斯鑒,亦可痛矣。未若置丞相自總之。若委三公則宜分任責成。夫使為政者,不當與之婚姻;婚姻者,不當使之為政也。如此,在位病人,[一一]舉用失賢,百姓不安,爭訟不息,天地多變,人物多妖,然后可以分此罪矣。

注[一]爾雅曰:“頉,大也!辟E謂副貳也。周禮天官頉宰“掌建邦之六典,以佐王理邦國。一曰理典,以理官府;二曰教典,以擾萬姓;三曰禮典,以諧萬姓;四曰政典以均萬姓;五曰刑典,以愨萬姓;六曰事典,以生萬姓”也。

注[二]慍猶恨也。數代謂元、成、哀、平。強臣謂王莽。

注[三]臺閣謂尚書也。

注[四]撓音火高反。

注[五]瘼,病也。

注[六]檢柙猶規(guī)矩也。

注[七]展猶申也。文帝時,太中大夫鄧通居上傍,有怠慢禮,丞相申屠嘉奏事見之,罷朝,召通責之曰:“通小臣,戲殿上,大不敬,當斬!蓖D首,首盡出血。文帝使人召通謝丞相曰:“此吾弄臣,君其釋之!

注[八]文帝時賈誼上書曰:“大臣有罪,不執(zhí)縛系引而行也。其有大罪者,聞命則北面再拜跪而自裁,*(之)**[上]*不使人捽抑而刑之也!笔菚r丞相絳侯周勃免就國,人有告勃謀反,系長安獄,卒無事,復爵邑,故誼以此譏上。上深納其言,是后大臣有罪皆自殺,不受刑也。

注[九]言不以重利害其生。事見莊子。

注[一0]言光武奪三公重任,今奪更甚。光武不假后黨威權,數代遂不遵行。

此為三公疏,后族親故也。

注[一一]病人謂萬姓困敝也。

或曰:政在一人,權甚重也。曰:人實難得,何重之嫌?昔者霍禹、竇憲、鄧騭、梁冀之徒籍外戚之權,管國家之柄;及其伏誅,以一言之詔,詰朝而決,何重之畏乎?今夫國家漏神明于媟近輸權重于婦黨,筭十世而為之者八九焉。

不此之罪而彼之疑,何其詭邪![一]

注[一]此謂后黨,彼謂三公也。詭猶違也。

論曰:百家之言政者尚矣。[一]大略歸乎寧固根柢,革易時敝也。夫遭運無恒,意見偏雜故是非之論,紛然相乖。嘗試妄論之,[二]以為世非胥、庭,人乖鷇飲,化夡萬肇情故萌生。[三]雖周物之智,不能研其推變;山川之奧,未足況其紆險。[四]則應俗適事難以常條。如使用審其道,則殊涂同會;才爽其分,則一豪以乖。[五]
  何以言之?若夫玄圣御世,則天同極,施舍之道,宜無殊典。[六]而損益異運,文樸遞行。[七]用明居晦,回泬于曩時;興戈陳俎,參差于上世。[八]及至戴黃屋,服絺衣豐薄不齊,而致化則一;[九]亦有宥公族,黥國儲,寬慘巨隔,而防非必同。此其分波而共源百慮而一致者也。[一0]若乃偏情矯用,則枉直必過。[一一]故葛屨履霜,敝由崇儉;[一二]楚楚衣服,戒在窮賒;[一三]簄禁厚下,以尾大陵弱;[一四]斂威峻罰,以苛薄分崩。[一五]斯曹、魏之刺,所以明乎國風;周、秦末軌,所以彰于微滅。故用舍之端,興敗資焉。是以繁簡唯時,寬猛相濟。刑書鐫鼎,事有可詳;三章在令,取貴能約。[一六]太叔致猛政之曪,國子流遺愛之涕[一七]宣孟改冬日之和,平陽循畫一之法。斯實□張之弘致,可以征其統(tǒng)乎!
[一八]數子之言當世失得皆究矣,然多謬通方之訓,好申一隅之說。[一九]貴清靜者,以席上為腐議;束名實者,以柱下為誕辭。[二0]或推前王之風,可行于當年,有引救敝之規(guī)宜流于長世。稽之篤論,將為敝矣。如以舟無推陸之分,瑟非常調之音,[二一]不陽局以疑遠不拘玄以妨素,則化樞各管其極,理略可得而言與?[二二]

注[一]尚猶遠也。

注[二]謙不敢正言也。

注[三]赫胥氏、大庭氏并古之帝號。莊子曰:“夫圣人鶉居而鷇飲!毖赠國B無常居鷇飲不假物,并淳樸時也。肇,始也。

注[四]易系辭曰:“知周乎萬物而道濟天下。”推,遷也。莊子曰“凡人心險于山川難知于天”也。

注[五]用得其人,審其道也。授非其才,爽其分也。易系辭曰:“天下同歸而殊涂,一致而百慮!币拙曉唬骸安钜院晾,失之千里!

注[六]莊子曰:“玄圣,素王道也!睒O猶致也。言法天之道,同其致也。施舍猶興廢也。

注[七]論語孔子曰:“殷因于夏禮,所損益可知也。”樸,質也。禮記曰“文質再而復”也。

注[八]回泬猶攜互不齊一也。泬音穴。

注[九]前書音義曰:“天子車以黃繒為蓋里,故曰黃屋!表n子曰:“堯之王天下也冬日鹿裘,夏日葛衣!苯偅鹨。

注[一0]禮記曰:“公族有死罪,獄成,有司讞于公曰‘某之罪在大辟’,公曰‘宥之’。有司又曰‘在大辟’,公又曰‘宥之’!笔酚浽,秦孝公太子犯法,韂鞅
曰“太子君嗣也,不可施刑,刑其傅公子虔,黥其師公孫賈”也。

注[一一]孟子曰:“矯枉過直!背C,正也。枉,曲也。言正曲者過于直,以喻為政者懲奢則太儉患寬則傷猛,不能折衷也。

注[一二]詩魏風序曰:“葛屨,刺褊也。其君儉嗇褊急,而無德以將之!痹娫唬骸凹m糾葛屨,可以履霜!编嵭⒃疲骸案饘召v,皮屨貴,魏俗至冬猶葛屨,可用履霜利其賤也。”

注[一三]詩曹風序曰:“蜉蝣,刺奢也!痹娫唬骸膀蒡鲋,衣裳楚楚。”毛萇

注云:“蜉蝣,渠略也。朝生夕死,猶有羽翼以自飾。楚楚,鮮蝄也。喻曹朝髃臣皆小人也。徒飾其衣裳,不知死亡之無日!辟d奢同。

注[一四]簄禁謂防制太寬,厚下謂封建太廣。言周室微弱而諸侯強盛,如尾大然。

左傳楚申無宇曰“末大必折,尾大不掉”也。

注[一五]斂,聚也。言秦酷法,以至分崩也。

注[一六]左傳曰:“鄭人鑄刑書!倍蓬A注云“鑄刑書于鼎,以為國之常法”也。

高祖初入關,除秦苛法,約法三章,言其詳約不同。

注[一七]左傳曰:“鄭子產有疾,謂子大叔曰:‘我死,子必為政。唯有德者能以寬服人其次莫如猛。’”又曰:“子產卒,仲尼聞之,出涕曰:‘古之遺愛也!眹蛹醋赢a也鄭穆公子國之子,因以為姓也。

注[一八]宣孟,晉大夫趙盾也。左傳賈季對酆舒曰:“趙衰,冬日之日也。趙盾,夏日之日也。”注云:“冬日可愛,夏日可畏!鼻皶疥柡畈軈橄鄧傩崭柚唬骸笆捄螢榉,講若畫一。曹參代之,守而勿失。載其清靜,人以寧一!

注[一九]一隅謂一方偏見也。

注[二0]清靜謂道家也。席上謂儒也。腐,朽也。禮記儒行曰:“儒有席上之珍!

高祖折隨何曰:“安用腐儒哉。”名實,名家也。柱下,老子也。誕,虛也。言志各不同也。

注[二一]古法不施于今,猶舟不可行之于陸也。今法有合于時,如瑟可移柱而調也。

莊子曰“是推舟于陸,勞而無功”也。前書董仲舒曰:“琴瑟不調,甚者必解而更張之,乃可鼓也。為政不行,甚者必變而更化之,乃可理也!

注[二二]音余。

贊曰:管視好偏,髃言難一。救樸雖文,矯彁必疾。舉端自理,滯隅則失。詳觀時蠹成昭政術。[一]

注[一]滯隅謂偏執(zhí)一隅也;茨献釉唬骸胺茄慧E之路,守一隅之指,而不與俗推移也!

校勘記

一六二九頁七行充幼聰朗按:汲本、殿本“朗”作“明”。

一六三一頁四行夫五*(世)**[代]*之臣刊誤謂此“世”字當是“代”字,后人誤改。

今據以回改。

一六三一頁七行是故德不稱其禍必酷能不稱其殃必大刊誤謂“德不稱”下脫“其位”二字“能不稱”下脫“其祿”二字。按:集解引蘇輿說,謂潛夫論貴忠篇作“德不稱其任”,“能不稱其位”。

一六三二頁九行歷觀前政貴人之用心也按:集解引蘇輿說,謂潛夫論“政”作世“”,連下讀,疑此避唐諱改。

一六三四頁一三行懷憂憤憤按:殿本“憤憤”作“憤憒”,今潛夫論亦作“憤憒”。

一六三四頁一五行此妖妄之甚者也按:“妖”原作“□”,徑改正。

一六三五頁四行用功千倍按:集解引蘇輿說,謂“千倍”當從元書作“十倍”。

一六三五頁一0行車軿數里汲本“軿”作“駢”。校補謂車駢數里本指車馬言。

作“軿”者誤,章懷注亦誤。今按:下言“緹帷竟道”,明指車言,作“軿”者是,校補說非。

一六三七頁四行春秋以為*(非)**[不]*君殿本“非”作“不”,與左傳合,今據改。

一六三七頁四行樂舉按:潛夫論作“樂呂”,成二年左傳作“樂舉”,文十八年、

宣二年并作“樂呂”。

一六三七頁七行葬南巴之中按:集解引沉欽韓說,謂墨子節(jié)葬篇“南巴之中”作南己之巿“”。呂覽安死篇“舜葬于紀巿,不變其肆”。高注“九疑山亦有紀邑”。己與巴相似而誤。

一六三九頁六行出處默語按:殿本“默語”作“語默”。

一六三九頁一三行化國之日舒以長按:潛夫論“化”作“治”,此亦避唐諱改。

惠棟謂唐諱“治”,章懷注后漢書,隨文改易,此篇“治國之日舒以長”,改為化國“”,后人因之,遂有“光天化日”之語,豈非郢書而燕說乎?
一六四0頁四行*(令)**[今]*冤民仰希申訴刊誤謂案文“令”當作“今”。今據改。

一六四0頁一六行不橈故無恩于吏“橈”原作“撓”,徑據殿本改。按:撓橈從手從木古互通,然上文既作“橈”,以改歸一律為是。

一六四二頁一二行頤育萬民按:汲本、殿本“民”作“物”。

一六四四頁五行欲*[南]*奔*(南)*荊州張森楷校勘記謂州名有“南”字,始見宋志,漢、魏、晉俱無,此“南”字當在“奔”字上。按:魏志袁紹傳正作“欲南奔荊州”,今據改。

一六四五頁一三行騰蛇有鱗按:集解引沉欽韓說,謂爾雅釋魚“騰”作“螣”,無有鱗“”二字。

一六四五頁一三行有角曰龍按:集解引沉欽韓說,謂廣雅“有角曰虬龍”,注脫虬“”字。

一六四六頁一行抗志山棲按:汲本、殿本“棲”作“西”。

一六四六頁二行微風為柂按:“柂”原斗“杝”,徑改正。注同。

一六四七頁一五行政亂從此周復按:王先謙謂“政”亦“治”字避諱改。

一六四八頁三行蓋雜伎樂*(以)**[也]*據漢書武帝紀文穎注改。

一六四八頁四行宋音宴安溺志按:禮記樂記“安”作“女”。

一六四八頁一一行倡謳*(妓)**[伎]*樂據集解本改。

一六五0頁五行道三十四按:集解引洪亮吉說,謂前書地理志“三十四”作“三十二”。

一六五0頁五行南北一萬三百六十八里按:集解引王鳴盛說,謂“南北一萬”下前
書有“三千”字,此脫。

一六五0頁一五行假之以殺生之權按:汲本、殿本作“生殺之權”。

一六五二頁一0行是為忍于殺人*(也)*而不忍于刑人也據刊誤刪。

一六五六頁七行*(祿)*班*[祿]*未定刊誤謂案文當作“班祿”。今據改。

一六五六頁一二行子之道貊*[道]*也據汲本補,與今本孟子合。

一六五六頁一二行趙岐注云按:原本趙岐之“岐”皆作“歧”,徑改正。

一六五七頁一四行而猶展申徒嘉之志按:汲本、殿本“徒”作“屠”。

一六五九頁二行*(之)**[上]*不使人捽抑而刑之也據殿本改,與前書賈誼傳合。

一六六二頁四行言其詳約不同按:“詳”原斗“群”,徑改正。又按:汲本、殿本
作“言其詳約也”,無“不同”二字。

一六六三頁二行謂偏執(zhí)一隅也按:“偏”原斗“篃”,徑改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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