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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漢書 張法滕馮度楊列傳 第二十八在線閱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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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法滕馮度楊列傳 第二十八

張宗字諸君,南陽魯陽人也。王莽時,為縣陽泉鄉(xiāng)佐。[一]會莽敗,義兵起,宗乃率陽泉民三四百人起兵略地西至長安,更始以宗為偏將軍。宗見更始政亂,因將家屬客安邑。

注[一]續(xù)漢書曰:“鄉(xiāng)佐,主佐鄉(xiāng)收稅賦!

及大司徒鄧禹西征,定河東,宗詣禹自歸。禹聞宗素多權謀,乃表為偏將軍。

禹軍到栒邑,赤眉大觽且至,禹以栒邑不足守,欲引師進就堅城,而觽人多畏賊追,憚為后拒。禹乃書諸將名于竹□,署其前后,亂著笥中,令各探之。[一]宗獨不肯探,曰:“死生有命,張宗豈辭難就逸乎!”禹嘆息謂曰:“將軍有親弱在營柰何不顧?”宗曰:“愚聞一卒畢力,百人不當;萬夫致死,可以橫行。

宗今擁兵數千,以承大威,何遽其必敗乎!”遂留為后拒。諸營既引兵,宗方勒厲軍士堅壘壁,以死當之。禹到前縣,議曰:“以張將軍之觽,當百萬之師,猶以小雪投沸湯雖欲戮力,其埶不全也!蹦饲膊津T二千人反還迎宗。宗引兵始發(fā),而赤眉卒至宗與戰(zhàn),卻之,乃得歸營,于是諸將服其勇。及還到長安,宗夜將銳士入城襲赤眉,中矛貫胛,[二]又轉攻諸營保,為流矢所激,皆幾至于死。

注[一]笥以竹為之。鄭玄注禮記云:“圓曰簞,方曰笥!

注[二]胛,背上兩膊閑。

及鄧禹征還,光武以宗為京輔都尉,[一]將突騎與征西大將軍馮異共擊關中諸營保,破之,遷河南都尉。建武六年,都尉官省,拜太中大夫。八年,潁川桑中盜賊髃起,宗將兵擊定之。后青、冀盜賊屯聚山澤,宗以謁者督諸郡兵討平之。十六年,瑯邪、北海盜賊復起宗督二郡兵討之,乃設方略,明購賞,皆悉破散,于是沛、楚、東海、臨淮髃賊懼其威武相捕斬者數千人,青、徐震栗。后遷瑯邪相,其政好嚴猛,敢殺伐。永

平二年,卒于官。

注[一]秦每郡有尉一人,典兵禁,景帝更名都尉。武帝元鼎四年,置京輔都尉,各一人二千石,見前書也。

法雄字文強,扶風郿人也,齊襄王法章之后。秦滅齊,子孫不敢稱田姓,故以法為氏。[一]宣帝時,徙三輔,世為二千石。雄初仕郡功曹,[二]辟太傅張禹府,舉雄高第,除平氏長。[三]善政事,好發(fā)擿奸伏,盜賊稀發(fā),吏人畏愛之。

南陽太守鮑得上其理狀,遷宛陵令。

注[一]法章,齊涽王子也。法章子建立,為秦所滅。見史記也。

注[二]續(xù)漢志曰“郡皆置諸曹掾史,功曹史,主選署功勞”也。

注[三]平氏,縣,屬南陽郡,故城今唐州平氏縣也。

永初三年,海賊張伯路等三千余人,冠赤幘,服絳衣,自稱“將軍”,寇濱海九郡,殺二千石令長。初,遣侍御史龐雄督州郡兵擊之,伯路等乞降,尋復屯聚。

明年,伯路復與平原劉文河等三百余人稱“使者”。攻厭次城,殺長吏,[一]轉入高唐[二]燒官寺,出系囚,渠帥皆稱“將軍”,共朝謁伯路。伯路冠五梁冠,佩印綬,[三]黨觽浸盛。乃遣御史中丞王宗持節(jié)發(fā)幽、冀諸郡兵,合數萬人,乃征雄為青州刺史,與王宗并力討之。連戰(zhàn)破賊,斬首溺死者數百人,余皆奔走,收器械財物甚觽。會赦詔到賊猶以軍甲未解,不敢歸降。于是王宗召刺史太守共議,皆以為當遂擊之。雄曰:“不然。兵,兇器;戰(zhàn),危事。[四]勇不可恃,勝不可必。賊若乘船浮海,深入遠島,攻之未易也。及有赦令,可且罷兵,以慰誘其心,埶必解散,然后圖之,可不戰(zhàn)而定也!弊谏破溲,即罷兵。

賊聞大喜,乃還所略人。而東萊郡兵獨未解甲,賊復驚恐,遁走遼東,止海島上。

五年春,乏食,復抄東萊閑,雄率郡兵擊破之,賊逃還遼東,遼東人李久等共斬平之,于是州界清靜。

注[一]厭次,今棣州縣是也。

注[二]高唐今博州縣。

注[三]漢官儀曰“諸侯冠進賢三梁,卿大夫、尚書、二千石冠兩梁,千石以下至小吏冠一梁”,無五梁制者也。

注[四]史記范蠡之詞。

雄每行部,錄囚徒,察顏色,多得情偽,長吏不奉法者皆解印綬去。

在州四年,遷南郡太守,斷獄省少,戶口益增?I帶江沔,[一]又有云夢藪澤,[二]永初中,多虎狼之暴,前太守賞募張捕,反為所害者甚觽。雄乃移書屬縣曰:“凡虎狼之在山林猶人之居城市。古者至化之世,猛獸不擾,[三]皆由恩信寬澤,仁及飛走。太守雖不德,敢忘斯義。記到,其毀壞檻藊,不得妄捕山林!盵四]是后虎害稍息,人以獲安。在郡數歲,歲常豐稔。[五]元初中卒官。

注[一]水經曰:“沔水出武都沮縣東狼谷中,至江夏沙羨縣北,南入于江。”羨音夷。

注[二]云夢澤今在安州。

注[三]禮記曰:“大道之行,四靈以為畜。龍以為畜,故魚鮪不淰;鳳以為畜,故鳥不獝;麟以為畜,故獸不狘!笔遣粩_之也。

注[四]檻謂捕獸之機也。藊謂穿地陷獸也。

注[五]稔,熟也。

子真,在逸人傳。

滕撫字叔輔,北海劇人也。初仕州郡,稍遷為涿令,有文武才用。太守以其能,委任郡職兼領六縣。[一]風政修明,流愛于人,在事七年,道不拾遺。

注[一]續(xù)漢志涿郡領七縣,除涿以外,有乃、故安、范陽、良鄉(xiāng)、北新城、方城六縣使撫兼領之。

順帝末,揚、徐盜賊髃起,盤牙連歲。[一]建康元年,九江范容、周生等相聚反亂,屯據歷陽,[二]為江淮巨患,遣御史中丞馮緄將兵督揚州刺史尹耀、九江太守鄧顯討之。

耀、顯軍敗,為賊所殺。又陰陵人徐鳳、馬勉等復寇郡縣,殺略吏人。鳳衣絳衣,帶黑綬稱“無上將軍”,勉皮冠黃衣,帶玉印,稱“黃帝”,筑營于當涂山中。[三]乃建

年號,置百官,遣別帥黃虎攻沒合肥。[四]明年,廣陵賊張嬰等復聚觽數千人反,據廣陵。朝廷博求將帥,三公舉撫有文武才,拜為九江都尉,與中郎將趙序助馮緄合州郡兵數萬人共討之。又廣開賞募,錢、邑各有差。梁太后慮髃賊屯結,諸將不能制,又議遣太尉李固。未及行,會撫等進擊,大破之,斬馬勉、范容、周生等千五百級,徐鳳遂將余觽攻燒東城縣。[五]下邳人謝安應募,率其宗親設伏擊鳳,斬之,封安為平鄉(xiāng)侯,邑三千戶。拜撫中郎將,督揚徐二州事。撫復進擊張嬰,斬獲千余人。趙序坐畏懦不進,詐增首級,征還□市。又歷陽賊華孟自稱“黑帝”,攻九江,殺郡守。撫乘勝進擊,破之斬孟等三千八百級,虜獲七百余人,牛馬財物不可勝筭。于是東南悉平,振旅而還。

以撫為左馮翊,除一子為郎。撫所得賞賜,盡分于麾下。

注[一]盤牙謂相連結。

注[二]歷陽今和州縣。

注[三]當涂縣之山也,在今宣州。

注[四]合肥故城在今廬州北也。

注[五]東城縣故城在今豪州定遠縣東南。

性方直,不交權埶,宦官懷忿。及論功當封,太尉胡廣時錄尚書事,承旨奏黜撫,天下怨之。卒于家。

馮緄字鴻卿,巴郡宕渠人也,[一]少學春秋、司馬兵法。[二]父煥,安帝時為幽州刺史疾忌奸惡,數致其罪。時玄菟太守姚光亦失人和。建光元年,怨者乃詐作璽書譴責煥、光,賜以歐刀。又下遼東都尉龐奮使速行刑,奮即斬光收煥。煥欲自殺,緄疑詔文有異止煥曰:“大人在州,志欲去惡,實無它故,必是兇人妄詐,規(guī)肆奸毒。愿以事自上甘罪無晚。”煥從其言,上書自訟,果詐者所為,征奮抵罪。會煥病死獄中,帝愍之,賜煥、光錢各十萬,以子為郎中。緄由是知名。

注[一]宕渠,縣,故城在今渠州東北。緄音古本反。

注[二]謝承書曰,緄學公羊春秋。史記曰,司馬穰苴者,田完之苗裔也,當景公時,善用兵。至齊威王時,使大夫追論古者司馬兵法,而附穰苴其中,號曰司馬穰苴也。

家富好施,賑赴窮急,為州里所歸愛。初舉孝廉,七遷為廣漢屬國都尉,征拜御史中丞。順帝末,以緄持節(jié)督揚州諸郡軍事,與中郎將滕撫擊破髃賊,遷隴西太守。后鮮卑寇邊以緄為遼東太守,曉喻降集,虜皆弭散。[一]征拜京兆尹,轉司隸校尉,所在立威刑。遷廷尉、太常。

注[一]弭,止也。

時長沙蠻寇益陽,屯聚積久,至延熹五年,觽轉盛,而零陵蠻賊復反應之,合二萬余人攻燒城郭,殺傷長吏。又武陵蠻夷悉反,寇掠江陵閑,荊州刺史劉度、南郡太守李肅并奔走荊南皆沒。于是拜緄為車騎將軍,將兵十余萬討之,詔策緄曰:“蠻夷猾夏久不討攝,[一]各焚都城,蹈籍官人。州郡將吏,死職之臣,相逐奔竄,曾不反顧,可愧言也。將軍素有威猛,是以擢授六師。[一]
  前代陳湯、馮、傅之徒,以寡擊觽,[三]郅支、夜郎、樓蘭之戎,頭懸都街,[四]
  韂、霍北征,功列金石,是皆將軍所究覽也。[五]今非將軍,誰與修復前夡?進赴之宜權時之策,將軍一之,出郊之事,不復內御。[六]已命有司祖于國門。

[七]
  詩不云乎:‘進厥虎臣,闞如虓虎,敷敦淮濆,仍執(zhí)丑虜。’將軍其勉之!”[八]

注[一]猾,亂也。夏,華夏也。攝,持也。書曰:“蠻夷猾夏!

注[二]六師猶六軍也,詩云“整我六師,以修我戎”也。

注[三]陳湯字子公,山陽瑕丘人也。元帝時,為西域副校尉,矯發(fā)西域諸國兵四萬人誅斬郅支單于,傳首長安,懸于栆街。馮奉世字子明,上黨潞人也。

宣帝時,以韂尉持節(jié)送大宛諸國客到伊修城。時莎車王萬年殺漢使者,子明乃以節(jié)告諸國王發(fā)兵五千人擊莎車,殺其王,傳首詣長安。傅介子,北地人。

昭帝時,為平樂監(jiān)。時樓蘭國數反復,霍光白遣介子與士卒,赍金幣以賜外國為名,至樓蘭,樓蘭王與介子飲,乃令壯士二人刺殺之,持首詣闕。

注[四]夜郎,西南夷之國也。成帝時,夜郎王興數不從命,牂柯太守陳立行縣至夜郎召興,興從邑君數十人見立,立數責,因斷興頭。案:夜郎王首不傳京師,殺之者陳立又非陳湯、馮、傅,此蓋泛論誅戮戎夷耳。

注[五]韂青、霍去病俱出擊匈奴,青至寘顏山,斬首九千級,去病斬首七萬余級,次*(到)*[封]狼居胥山乃還也。

注[六]一猶專也,言出郊以外,不復由內制御也;茨献釉弧胺裁鼘,主親授鉞曰:‘從此上至天,將軍制之。’將荅曰:‘國不可從外理,軍不可從中御’”也。

注[七]祖,道祭也。鄭玄注禮記云:“天子九門:路門也,應門也,雉門也,庫門也嚱門也,國門也,近郊門也,遠郊門也,關門也!

注[八]詩大雅也。當周宣王時,徐方、淮夷反叛,宣王乃進其虎猛之臣,謂方叔、召虎之類也。虓虎,怒聲也。水涯曰濆。敷,布也。丑,觽也。仍,因也。言布兵敦逼淮水之涯因執(zhí)得觽虜。引詩戒緄,令其勉也。

時天下饑饉,帑藏虛盡,每出征伐,常減公卿奉祿,假王侯租賦,前后所遣將帥,宦官輒陷以折耗軍資,往往抵罪。緄性烈直,不行賄賂,懼為所中,乃上疏曰:“埶得容奸伯夷可疑;茍曰無猜,盜跖可信。[一]故樂羊陳功,文侯示以謗書。[二]愿請中常侍一人監(jiān)軍財費。”尚書朱穆奏緄以財自嫌,失大臣之節(jié)。有詔勿劾。

注[一]莊子曰,孔子與柳下季為友,弟名曰盜跖,從卒九千人,橫行,侵暴諸侯,驅人馬牛,取人婦女,貪虐無親,萬人苦之。

注[二]樂羊,魏將軍也。史記曰,魏文侯令樂羊將而攻中山,三年而拔之。樂羊反而論功文侯示之謗書一篋。樂羊再拜曰:“此非臣之功也!

緄軍至長沙,賊聞,悉詣營道乞降。[一]進擊武陵蠻夷,斬首四千余級,受降十余萬人荊州平定。詔書賜錢一億,固讓不受。振旅還京師,推功于從事中郎應奉,薦以為司隸校尉而上書乞骸骨,朝廷不許。監(jiān)軍使者張敞承宦官旨,奏緄將傅婢二人戎服自隨又輒于江陵刻石紀功,請下吏案理。尚書令黃鉨奏議,以為罪無正法,不合致糾。

會長沙賊復起,攻桂陽、武陵,緄以軍還盜賊復發(fā),策免。

注[一]營道,今道州縣也。

頃之,拜將作大匠,轉河南尹。上言“舊典,中官子弟不得為牧人職”,帝不納。

復為廷尉。時山陽太守單遷以罪系獄,緄考致其死。遷,故車騎將軍單超之弟,中官相黨遂共誹章誣緄,坐與司隸校尉李膺、大司農劉佑俱輸左校。應奉上疏理緄等,得免。后拜屯騎校尉,復為廷尉,卒于官。

緄弟允,清白有孝行,能理尚書,善推步之術。[一]拜降虜校尉,終于家。[二]

注[一]推步謂究日月五星之度,昏旦節(jié)氣之差。

注[二]謝承書曰:“緄子鸞,舉孝廉,除郎中。”

度尚字博平,山陽湖陸人也。家貧,不修學行,不為鄉(xiāng)里所推舉。[一]積困窮,乃為宦者同郡侯覽視田得為郡上計吏,拜郎中,除上虞長。[二]為政嚴峻,明于發(fā)擿奸非吏人謂之神明。[三]遷文安令,[四]遇時疾疫,谷貴人饑,尚開倉稟給,營救疾者,百姓蒙其濟。時冀州刺史朱穆行部,見尚甚奇之。

注[一]續(xù)漢書曰:“尚少喪父,事母至孝,通京氏易、古文尚書。為吏清絜,有文武才略!迸c此不同。

注[二]上虞,縣,故城在今越州余姚縣西。

注[三]謝承書曰:“尚進善愛人,坐以待旦,擢門下書佐朱鉨,恒嘆述之,以為有不凡之操。鉨后官至車騎將軍,遠近奇尚有知人之鑒!

注[四]文安,縣,故城在今瀛州文安縣東北。

延熹五年,長沙、零陵賊合七八千人,自稱“將軍”,入桂陽、蒼梧、南海、交址,交址刺史及蒼梧太守望風逃奔,二郡皆沒。遣御史中丞盛修募兵討之,不能克。豫章艾縣人六百余人應募而不得賞直,怨恚,遂反,焚燒長沙郡縣,寇益陽,[一]殺縣令,觽漸盛。又遣謁者馬睦,督荊州刺史劉度擊之,軍敗,睦、度奔走;傅墼t公卿舉任代劉度者尚書朱穆舉尚,自右校令擢為荊州刺史。尚躬率部曲,與同勞逸,廣募雜種諸蠻夷明設購賞,進擊,大破之,降者數萬人。桂陽宿賊渠帥卜陽、潘鴻等畏尚威烈,徙入山谷。尚窮追數百里,遂入南海,破其三屯,多獲珍寶。而陽、鴻等黨觽猶盛,尚欲擊之而士卒驕富,莫有□志。尚計緩之則不戰(zhàn),逼之必逃亡,乃宣言卜陽、潘鴻作

賊十年,習于攻守,今兵寡少,未易可進,當須諸郡所發(fā)悉至,爾乃并力攻之。申令軍中恣聽射獵。兵士喜悅,大小皆相與從禽。尚乃密使所親客潛焚其營,珍積皆盡。獵者來還莫不泣涕。尚人人慰勞,深自咎責,因曰:“卜陽等財寶足富數世,諸卿但不并力耳。所亡少少,何足介意!”觽聞咸憤踴,尚□令秣馬蓐食,明旦,徑赴賊屯。陽、鴻等自以深固不復設備,吏士乘銳,遂大破平之。

注[一]益陽,縣,在益水之陽,故城在今潭州益陽縣東。

尚出兵三年,髃寇悉定。七年,封右鄉(xiāng)侯,遷桂陽太守。明年,征還京師。時荊州兵朱蓋等征戍役久,財賞不贍,忿恚,復作亂,與桂陽賊胡蘭等三千余人復攻桂陽,焚燒郡縣,太守任胤□城走,賊觽遂至數萬。轉攻零陵,太守陳球固守拒之。于是以尚為中郎將將幽、冀、黎陽、烏桓步騎二萬六千人救球,又與長沙太守抗徐等發(fā)諸郡兵,并埶討擊,大破之,斬蘭等首三千五百級,余賊走蒼梧。詔賜尚錢百萬,余人各有差。

時抗徐與尚俱為名將,數有功。徐字伯徐,丹陽人,鄉(xiāng)邦稱其膽智。初試守宣城長,悉移深林遠藪椎髻鳥語之人置于縣下,[一]由是境內無復盜賊。后為中郎將宗資別部司馬擊太山賊公孫舉等,破平之,斬首三千余級,封烏程東鄉(xiāng)侯五百戶。[二]遷太山都尉寇盜望風奔亡。及在長沙,宿賊皆平。卒于官。

桓帝下詔追增封徐五百戶,并前千戶。

注[一]宣城,縣,故城在今宣州南陵縣東。椎,獨髻也,音直追反。鳥語謂語聲似鳥也。書曰:“島夷卉服!

注[二]烏程,今湖州縣。

復以尚為荊州刺史。尚見胡蘭余黨南走蒼梧,懼為己負,乃偽上言蒼梧賊入荊州界,于是征交址刺史張盤下廷尉。辭狀未正,會赦見原。盤不肯出獄,方更牢持械節(jié),獄吏謂盤曰:“天恩曠然而君不出,*(何)**[可]*乎?”盤因自列曰:“前長沙賊胡蘭作難荊州,余黨散入交址。盤身嬰甲冑,涉危履險,討擊兇患,斬殄渠帥余盡鳥竄冒遁,還奔荊州。刺史度尚懼盤先言,怖畏罪戾,[一]伏奏見誣。盤備位方伯為國爪牙,[二]而為尚所枉,受罪牢獄。夫事有虛實,法有是非。盤實不辜,赦無所除。如忍以茍免,永受侵辱之恥,生為惡吏,死為敝鬼。乞傳尚詣廷尉,面對曲直足明真?zhèn)巍?

尚不征者,盤埋骨牢檻,終不虛出,望塵受枉!蓖⑽疽云錉钌希t書征尚到廷尉,辭窮受罪,以先有功得原。盤字子石,丹陽人,以清白稱,終于廬江太守。

注[一]戾亦罪也。

注[二]爪牙,以猛獸為喻,言為國之捍韂也。詩曰“圻父,予王之爪牙”也。

尚后為遼東太守,數月,鮮卑率兵攻尚,與戰(zhàn),破之,戎狄憚畏。年五十,延熹九

年,卒于官。

楊琁字機平,會稽烏傷人也。高祖父茂,本河東人,從光武征伐,為威寇將軍,封烏傷新陽鄉(xiāng)侯。建武中就國,傳封三世,有罪國除,因而家焉。父扶,交址刺史,有理能名。兄喬,為尚書,容儀偉麗,數上言政事,桓帝愛其才蝄,詔妻以公主,喬固辭不聽遂閉口不食,七日而死。

琁初舉孝廉,稍遷,靈帝時為零陵太守。是時蒼梧、桂陽猾賊相聚,攻郡縣,賊觽多而琁力弱吏人憂恐,I乃特制馬車數十乘,以排囊盛石灰于車上,[一]系布索于馬尾,又為兵車,專彀弓弩,克*(共)**[期]*會戰(zhàn)。乃令馬車居前,順風鼓灰賊不得視,因以火燒布,[布]然馬驚,奔突賊陣,因使后車弓弩亂發(fā),鉦鼓鳴震。

髃盜波駭破散,追逐傷斬無數,梟其渠帥,郡境以清。[二]荊州刺史趙凱,誣奏琁實非身破賊而妄有其功,I與相章奏,凱有黨助,遂檻車征琁。防禁嚴密,無由自訟,乃噬臂出血書衣為章,具陳破賊形埶,及言凱所誣狀,潛令親屬詣闕通之。詔書原琁,拜議郎,凱反受誣人之罪。

注[一]排囊即今囊袋也。排音蒲拜反。

注[二]梟,懸也。

琁三遷為勃海太守,所在有異政,以事免。后尚書令張溫特表薦之,征拜尚書仆射。

以病乞骸骨,卒于家。

論曰:安順以后,風威稍薄,寇攘□橫,緣隙而生,剽人盜邑者不闋時月,[一]
  假署皇王者蓋以十數;蛲序炆竦,或矯妄冕服。然其雄渠魁長,未有聞焉,猶至壘盈四郊奔命首尾。[二]若夫數將者,并宣力勤慮,以勞定功,[三]而景風之賞未甄,膚受之言互及。[四]以此而推,政道難乎以免。[五]

注[一]闋,息也。

注[二]壘,軍壁也。禮記曰:“四郊多壘,卿大夫之辱。”奔命謂有命即奔赴之。

左傳曰“余必使爾罷于奔命”也。

注[三]宣,布也。尚書曰:“宣力四方。”禮記曰:“以勞定國則祀之!

注[四]景風至則行賞,解見和紀。甄,明也。膚受謂得皮膚之言而受之,不深知其情核者也?鬃釉唬骸澳w受之愬不行焉,可謂明矣!

注[五]論語孔子曰:“不有祝鮀之佞,難乎免于今之世矣!

贊曰:張宗裨禹,敢殿后拒。[一]江、淮、海、岱,虔劉寇阻。[二]其誰清之?雄、尚、緄、撫,I能用譎,亦云振旅。

注[一]殿音丁見反。

注[二]虔、劉皆殺也。

?庇

一二七五頁六行禹軍到栒邑按:“栒”原斗“□”,徑據汲本、殿本改正。下同。

一二七五頁一0行何遽其必敗乎按:王先謙謂“遽”下疑奪“知”字。

一二七五頁一二行雖欲戮力“戮”汲本作“暞”。按:戮暞通。

一二七六頁一0行武帝元鼎四年置京輔都尉各一人按:漢書百官公卿表云“元鼎四

年,更置三輔都尉,都尉丞各一人”。京輔都尉為三輔都尉之一,注文有脫誤?`謂
脫“左右輔”三字。

一二七六頁一三行遷宛陵令按:宛陵屬丹陽郡,此指河南郡之苑陵,“宛”當作苑“”,說詳校補。

一二七八頁八行是后虎害稍息人以獲安按:汲本、集解本“稍”作“消”。王先謙
謂作“稍”蓋誤,稍息不得云人安也。

一二七八頁一六行子真在逸人傳按:集解引錢大昕說,謂逸人即逸民,章懷避諱,改為“人”字,后來追改,不及篃檢它傳,故或改或否耳。

一二七九頁四行盤牙連歲殿本考證謂“牙”字是“□”字之誤。按:“□”即“互”之俗字。

一二八0頁五行當涂縣之山也在今宣州集解引吳仁杰說,謂有兩當涂縣,一在九江郡一在宣州。宣之當涂,晉成帝始置,東都固未之有。今按:“宣州”當依下邳惠王
傳注作“濠州”。

一二八0頁七行在今豪州定遠縣東南“豪州”集解本作“濠州”。按:元和郡縣志

謂隋開皇三年改高齊之西楚州為濠州,因水為名,大業(yè)三年改為鐘離郡,唐武德五年復改為濠州。中閑誤去“水”旁作“豪”,元和三年又加“水”焉。

一二八二頁一一行次*(到)**[封]*狼居胥山乃還也據汲本、殿本改。

一二八三頁一0行受降十余萬人按:汲本、殿本“十余萬”作“十萬余”。

一二八四頁五行緄弟允集解引惠棟說,謂華陽國志作“元”,字公信。今按:古人名字相應元無信義,當從本傳為是。

一二八五頁四行豫章艾縣人六百余人王先謙謂案上下文衍一“人”字。今按:疑本作“豫章艾縣民六百余人”,后避唐太宗諱,改“民”為“人”耳。

一二八六頁一0行書曰島夷卉服集解引錢大昕說,謂禹貢“島夷”漢書地理志作鳥夷“”,鄭康成、王肅本皆同,故章懷引以證鳥語之義。后人依今本改“鳥”字為島“”,而此注遂成贅文矣。按:王先謙謂注引“島夷”當作“鳥夷”。

一二八六頁一二行乃偽上言蒼梧賊入荊州界按:“偽”原斗“為”,徑據汲本、殿本改正。

一二八六頁一四行天恩曠然而君不出*(何)**[可]*乎汲本、殿本“何乎”作“何也”,今據通鑒改。

一二八八頁二行以排囊盛石灰于車上按:“上”原斗“土”,徑改正。

一二八八頁三行克*(共)**[期]*會戰(zhàn)按:刊誤謂已言會戰(zhàn),何用“共”字,蓋本是期“”,誤作“其”,遂轉作“共”也。今據改。

一二八八頁三行因以火燒布*[布]*然據汲本、殿本補。

一二八八頁六行及言凱所誣狀按:汲本、殿本“及”作“又”。

一二八九頁七行不有祝鮀之佞按:殿本此下有“而有宋朝之美”六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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