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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國志 鐘繇華歆王朗傳在線閱讀

作者:佚名 文章來源:會員上傳 請你點此糾錯或發(fā)表評論

鐘繇華歆王朗傳

鐘繇字元常,穎川長社人也。嘗與族父瑜俱至洛陽,道遇相者,曰:“此童有貴相,

然當厄于水,努力慎之!”行未十里,度橋,馬驚,墮水幾死。瑜以相者言中,益貴繇,

而供給資費,使得專學。舉孝廉,除尚書郎、陽陵令,以疾去。辟三府,為廷尉正、黃

門侍郎。是時,漢帝在西京,李傕、郭汜等亂長安中,與關東斷絕。太祖領兗州牧,始

遣使上書。傕、汜等以為“關東欲自立天子,今曹操雖有使命,非其至實”,議留太祖

使,拒絕其意。繇說傕、汜等曰:“方今英雄并起,各矯命專制,唯曹兗州乃心王室,

而逆其忠款,非所以副將來之望也!眰、汜等用繇言,厚加答報,由是太祖使命遂得

通。太祖既數(shù)聽荀彧之稱繇,又聞其說傕、祀,益虛心。后傕脅天子,繇與尚書郎韓斌

同策謀。天子得出長安,繇有力焉。拜御史中丞,遷侍中尚書仆射,并錄前功封東武亭

侯。

時關中諸將馬騰、韓遂等,各擁強兵相與爭。太祖方有事山東,以關右為憂。乃表

繇以侍中守司隸校尉,持節(jié)督關中諸軍,委之以后事,特使不拘科制。繇至長安,移書

騰、遂等,為陳禍福,騰、遂備遣子人侍。太祖在官渡,與袁紹相持,繇送馬二千余匹

給軍。太祖與繇書曰:“得所送馬,甚應其急。關右平定,朝廷無西顧之憂,足下之勛

也。昔蕭何鎮(zhèn)守關中,足食成軍,亦適當爾!逼浜笮倥珕斡谧鱽y平陽,繇帥諸軍圍之,

未拔;而袁尚所置河東太守郭援到河東,眾甚盛。諸將議欲釋之去,繇曰:“袁氏方強,

援之來,關中陰與之通,所以未悉叛者,顧吾威名故耳。若棄而去,示之以弱,所在之

民,誰非寇仇?縱吾欲歸,其得至乎!此為未戰(zhàn)先自敗也。且援剛愎好勝,必易吾軍,若

渡汾為營,及其未濟擊之,可大克也!睆埣日f馬騰會擊援,騰遣子超將精兵逆之。援

至,果輕渡汾,眾止之,不從。濟水未半,擊,大破之,斬援,降單干。語在《既傳》。

其后河東衛(wèi)固作亂,與張晟、張琰及高干等并為寇,繇又率諸將討破之。自天子西遷,

洛陽人民單盡,繇徙關中民,又招納亡叛以充之,數(shù)年間民戶稍實。太祖征關中,得以

為資,表繇為前軍師。

魏國初建,為大理,遷相國。文帝在東宮,賜繇五熟,為之銘曰:“于赫有魏,作

漢藩輔。厥相惟鐘,實干心膂。靖恭夙夜,匪遑安處。百寮師師,楷茲度矩!睌(shù)年,

坐西曹掾魏諷謀反,策罷就第。文帝即王位,復為大理。及踐阼,改為廷尉,進封崇高

鄉(xiāng)侯。遷太尉,轉封平陽鄉(xiāng)侯。時司徒華歆、司空王朗,并先世名臣。文帝罷朝,謂左

右曰:“此三公者,乃一代之偉人也,后世殆難繼矣!”明帝即位,進封定陵侯,增邑

五百,并前干八百戶,遷太傅。繇有膝疾,拜起不便。時華歆亦以高年疾病,朝見皆使

載輿車,虎賁舁上殿就坐。是后三公有疾,遂以為故事。

初,太祖下令,使平議死刑可宮割者。繇以為“古之肉刑,更歷圣人,宜復施行,

以代死刑。”議者以為非悅民之道,遂寢。及文帝臨饗群臣,詔謂“大理欲夏肉刑,此

誠圣王之法。公卿當善共議!弊h未定,會有軍事,復寢。太和中,繇上疏曰:“大魏

受命,繼蹤虞、夏。孝文革法,不合古道。先帝圣德,固天所縱,墳典之業(yè),一以貫之。

是以繼世,仍發(fā)明詔,思復古刑,為一代法。連有軍事,遂未施行。陛下遠追二祖遺意,

惜斬趾可以禁惡,恨人死之無辜,使明習律令,與群臣共議。出本當右趾而人大辟者,

復行此刑。《書》云:‘皇帝清問下民,鰥寡有辭于苗!搜詧虍敵坑取⒂忻缰,

先審問于下民之有辭者也。若今蔽獄之時,訊問三槐、九棘、群吏、萬民,使如孝景之

令,其當棄市,欲斬右趾者許之。其黥、劓、左趾、宮刑者,自如孝文易以髡、笞。能

有奸者,率年二十至四五十,雖斬其足,猶任生育。今天下人少于孝文之世,下計所全,

歲三千人。張蒼除肉刑,所殺歲以萬計。臣欲復肉刑,歲生三千人。子貢問能濟民可謂

仁乎?子曰:‘何事于仁,必也圣乎,堯、舜其猶病諸!’又曰:“仁遠乎哉?我欲仁,

斯仁至矣!嗾\行之,斯民永濟!睍,詔曰:“太傅學優(yōu)才高,留心政事,又于

刑理深遠。此大事,公卿群僚善共平議。”司徒王朗議,以為“繇欲輕減大辟之條,以

增益刖刑之數(shù),此即起偃為豎,化尸為人矣。然臣之愚,猶有未合微異之意。夫五刑之

屬,著在科律,自有減死一等之法,不死即為減。施行已久,不待遠假斧鑿于彼肉刑,

然后有罪次也。前世仁者,不忍肉刑之慘酷,是以廢而不用。不用已來,歷年數(shù)百。今

復行之,恐所減之文未彰于萬民之目,而肉刑之問已宣于寇仇之耳,非所以來遠人也。

今可按繇所欲輕之死罪,使減死之髡、刖。嫌其輕者,可倍其居作之歲數(shù)。內有以生易

死不訾之恩,外無以則易鈦鉆駭耳之聲。”議者百余人,與朗同者多。帝以吳、蜀未平,

且寢。

太和四年,繇薨。帝素服臨吊,謚曰成侯。子毓嗣。初,文帝分毓戶邑,封繇弟演

及子劭、孫豫列侯。

毓字稚叔。年十四為散騎侍郎,機捷談笑,有父風。太和初,蜀相諸葛亮圍祁山,

明帝欲西征,毓上疏曰:“夫策貴廟勝,功尚帷幄,不下殿堂之上,而決勝千里之外。

車駕宜鎮(zhèn)守中土,以為四方威勢之援。今大軍西征,雖有百倍之威,于關中之費,所損

非一。且盛暑行師,詩人所重,實非至尊動軔之時也。”遷黃門待郎。時大興洛陽宮室,

車駕便幸許昌,天下當朝正許昌。許昌偪狹,于城南以氈為殿,備設魚龍曼延,民罷勞

役。毓諫,以為“水旱不時,帑藏空虛,凡此之類,可須豐年!庇稚稀耙藦完P內開荒

地,使民肆力于農!笔滤焓┬小U贾校瑸樯ⅡT(侍郎)[常侍]。大將軍曹爽盛夏興

軍伐蜀,蜀拒守,軍不得進。爽方欲增兵,毓與書曰:“竊以為廟勝之策,不臨矢石;

王者之兵,有征無戰(zhàn)。誠以干戚可以服有苗,退舍足以納原寇,不必縱吳漢于江關,騁

韓信于井陘也。見可而進,知難而退,蓋自古之政。惟公侯詳之!”爽無功而還。后以

失爽意,徙侍中,出為魏郡太守。爽既誅,入為御史中丞、侍中、廷尉。聽君父已沒,

臣子得為理謗,及士為侯,其妻不復配嫁,毓所創(chuàng)也。

正元中,毋丘儉、文欽反,毓持節(jié)至揚、豫州班行赦令,告渝士民,還為尚書。諸

葛誕反,大將軍司馬文王議自詣壽春討涎。會吳大將孫壹率眾降,或以為“吳新有釁,

必不能復出軍。東兵已多,可須后問。”毓以為“夫論事料放,當以己度人。今誕舉淮

南之地以與吳國,孫壹所率,口不至千,兵不過三百。吳之所失,蓋為無幾。若壽春之

圍未解,而吳國之內轉安,未可必其不出也。”大將軍曰:“善!彼鞂⒇剐小;茨霞

平,為青州刺史,加后將軍,遷都督徐州諸軍事,假節(jié),又轉都督荊州。景元四年薨,

追贈車騎將軍,謚曰惠侯。子駿嗣。毓弟會,自有傳。

華歆字子魚,平原高唐人也。高唐為齊名都,衣冠無不游行市里。歆為吏,休沐出

府,則歸家闔門。議論持平,終不毀傷人。同郡陶丘洪亦知名,自以明見過歆。時王芬

與豪杰謀廢靈帝。語在《武紀》。芬陰呼歆、洪共定計,洪欲行,歆止之曰:“夫廢立

大事,伊、霍之所難。芬性疏而不武,此必無成。而禍將及族。子其無往!”拱從歆言

而止。后芬果敗,洪乃服,舉孝廉,除郎中,病,去官。靈帝崩,何進輔政,征河南鄭

泰、穎川荀攸及歆等。歆到,為尚書郎。董卓遷天于長安,歆求出為下(圭阝)令,病

不行,遂從藍田至南陽。時袁術在穰,留歆。歆說術使進軍討卓,術不能用。歆欲棄去,

會天子使太傅馬日(石單)安集關東,日(石單)辟歆為掾。東至徐州,詔即拜歆豫章

太守,以為政清靜不煩,吏民感而愛之。孫策略地江東,歆知策善用兵,乃幅巾奉迎。

策以其長者,待以上賓之禮。后策死。太祖在官渡,表天子征歆。孫權欲不遣,歆謂權

曰:“將軍奉王命,始交好曹公,分義末固,使仆得為將軍效心,豈不有益乎?今空留

仆,是為養(yǎng)無用之物,非將軍之良計也!睓鄲偅饲察。賓客舊人送之者千余人,贈

遺數(shù)百金。歆皆無所拒,密各題識,至臨去,悉聚諸物,謂諸賓客曰:“本無拒諸君之

心,而所受遂多。念單車遠行,將以懷璧為罪,愿賓客為之計。”眾乃各留所贈,而服

其德。

歆至,拜議郎,參司空軍事,入為尚書,轉侍中,代荀彧為尚書令。太祖征孫權,

表歆為軍師。魏國既建,為御史大夫。文帝即王位,拜相國,封安樂鄉(xiāng)侯。及踐阼,改

為司徒。歆素清貧,祿賜以振施親戚故人,家無擔石之儲。公卿嘗并賜沒入生口,唯歆

出而嫁之。帝嘆息,下詔曰:“司徒,國之俊老,所與和陰陽理庶事也。今大官重膳,

而司徒蔬食,甚無謂也!碧刭n御衣,及為其妻子男女皆作衣服。三府議:“舉孝廉,

本以德行,不復限以試經!膘б詾椤皢蕘y以來,六籍墮廢,當務存立,以崇王道。夫

制法者,所以經盛衰。今聽孝廉不以經試,恐學業(yè)遂從此而廢。若有秀異,可特征用。

患于無其人,何患不得哉?”帝從其言。

黃初中,詔公卿舉獨行君子,歆舉管寧,帝以安車征之。明帝即位,進封博平侯,

增邑五百戶,并前千三百戶,轉拜太尉。歆稱病乞退,讓位于寧。帝不許。臨當大會,

乃遣散騎常侍繆襲奉詔喻指曰:“朕新蒞庶事,一日萬幾,懼聽斷之不明。賴有德之臣,

左右朕躬,而君屢以疾辭位。夫量主擇君,不居其朝,委榮棄祿,不究其位,古人固有

之矣,顧以為周公、伊尹則不然。潔身徇節(jié),常人為之,不望之于君。君其力疾就會,

以惠予一人。將立席幾筵,命百官總己,以須君到,朕然后御坐”。又詔襲:“須歆必

起,乃還!膘Р坏靡,乃起。

太和中,遣曹真從子午道伐蜀,車駕東幸許昌。歆上疏曰:“兵亂以來,過逾二紀。

大魏承天受命,陛下以圣德當成、康之隆,宜弘一代之治,紹三王之跡。雖有二賊負險

延命,茍圣化日躋,遠人懷德,將襁負而至。夫兵不得已而用之,故戢而時動。臣誠愿

陛下先留心于治道,以征伐為后事。且千里運糧,非用兵之利;越險深入,無獨克之功。

如聞今年征役,頗失農桑之業(yè)。為國者以民為基,民以衣食為本。使中國無饑寒之患,

百姓無離士之心,則天下幸甚,二賊之釁,可坐而待也。臣備位宰相,老病日篤,犬馬

之命將盡,恐不復奉望鑾蓋,不敢不竭臣子之懷,唯陛下裁察!”帝報曰:“君深慮國

計,朕甚嘉之。賊憑恃山川,二祖勞于前世,猶不克平,朕豈敢自多,謂必滅之哉!諸

將以為不一探取,無由自弊,是以觀兵以窺其釁。若天時未至,周武還師,乃前事之鑒,

朕敬不忘所戒”。時秋大雨,詔真引軍還。太和五年,歆薨,謚曰敬侯。子表嗣。初,

文帝分歆戶邑,封歆弟緝列侯。表,威熙中為尚書。

王郎字景興,東?と艘病R酝ń,拜郎中,除菑丘長。師太尉楊賜。賜薨,棄官

行服。舉孝廉,辟公府,不應。徐州刺史陶謙察朗茂才。時漢帝在長安,關東兵起,郎

為廉治中,與別駕趙昱等說謙曰:“《春秋》之義,求諸侯莫如勤王。今天子越在西京,

宜遣使奉承王命。“謙乃遣昱奉章至長安。天子嘉其意,拜謙安東將軍。以昱為廣陵太

守,郎會稽太守。孫策渡江略地。郎功曹虞翻以為力不能拒,不如避之。朗自以身為漢

吏,宜保城邑,遂舉兵與策戰(zhàn),敗績,浮海至東治。策又追擊,大破之。朗乃詣策。策

以儒雅,詰讓而不害。雖流移窮困,朝不謀夕,而收恤親舊,分多割少,行義甚著。

太祖表征之,朗自曲阿展轉江海,積年乃至。拜諫議大夫,參司空軍事。魏國初建,

以軍祭多酒領魏郡太守,遷少府、奉常、大理。務在寬恕,罪疑從輕。鐘繇明察當法,

懼以治獄見

稱。文帝即王位,遷御史大夫,封安陵亭侯。上疏勸育民省刑曰:“兵起已來三十

余年,四海蕩覆,萬國殄瘁。賴先王莫除寇賊,扶育孤弱,遂令華夏復有綱紀。鳩集兆

民,于茲魏土,使封鄙之內,雞鳴狗吠,達于四境,蒸庶欣欣,喜遇升平。今遠方之寇

未賓,兵戌之役未息,誠令復除足以懷遠人,良宰足以宣德澤,阡陌咸修,四民殷熾,

必復過于囊時而富于平日矣!兑住贩Q敕法,《書》著祥刑,一人有慶,兆民賴之,慎

法獄之謂也。昔曹相國以獄市為寄,路溫舒疾治獄之吏。夫治獄者得其情,則無冤死之

囚;丁壯者得盡地力,則無饑饉之民;窮老者得仰食倉廩,則無餧餓之俘;嫁娶以時,

則男女無怨曠之恨;胎養(yǎng)必全,則孕者無自傷之哀;新生必復,則孩者無不育之累;壯

而后役,則幼者無離家之思;二毛不戎,則老者無頓伏之患。醫(yī)藥以療其疾,寬繇以樂

其業(yè),威罰以抑其強,恩仁以濟其弱,賑貸以贍其乏。十年之后,既笄者必盈巷。二十

年之后,勝兵者必滿野矣!

及文帝踐阼,改為司空,進封樂平鄉(xiāng)侯。時帝頗出游獵,或昏夜還宮。朗上疏曰:

“夫帝王之居,外則飾同衛(wèi),內則重禁門,將行則設兵而后出幄,稱警而踐墀,張弧而

后登輿,清道而后奉引,遮列而后轉轂,靜室而后息駕,皆所以顯至尊,務戒慎,垂法

教也。近日車駕出臨捕虎,日昃而行,及昏而反,違警蹕之常法,非萬乘之至慎也!

帝報曰:“覽表,雖魏絳稱虞箴以諷晉悼,相如陳猛獸以戒漢武,未足以喻。方今二寇

未殄,將師遠征,故時入原野以習戌備。至于夜還之戒,已詔有司施行!

初,建安末,孫權始遣使稱藩,而與劉備交兵。詔議:“當興師與吳并取蜀不”?

朗議曰:“天子之軍,重于華、岱,誠宜坐曜天威,不動若山。假使權親與蜀賊相持,

搏戰(zhàn)曠日,智均力敵,兵不速決,當須軍興以成其勢者,然后宜選持重之將,承寇賊之

要,相時而后動,擇地而后行,一舉可無余事。今權之師未動,則助吳之軍無為光征。

且雨水方盛,非行軍動眾之時。”帝納其計。黃初中,鵜鶘集靈芝池,詔公卿舉獨行君

子。朗薦光祿大夫楊彪,且稱疾,讓位于彪。帝乃為彪置吏卒,位次三公。詔口:“朕

求賢于君而未得,君乃翻然稱疾。非徒不得賢,更開失賢之路,增玉鉉之傾。無乃居其

室出其言不善,見違于君子乎!君其勿有后辭!崩誓似。

孫權欲遣子登入侍,不至。是時,車駕徙許昌,大興屯田,欲舉軍東征。朗上疏曰:

“昔南越守善,嬰齊入侍,遂為冢嗣,還君其國?稻域滣,情不副辭,都護奏議以為

宜遣侍子,以黜無禮。且吳濞之禍,萌于子入,饋囂之叛,亦不顧子。往者聞權有遣子

之盲而未至,今六軍戒嚴,臣恐輿人未暢圣旨,當謂國家慍于登之逋留,是以為之興師。

設師行而登乃至,則為所動者至大,所致者至細,獨未足以為慶。設其傲狠,殊無人志,

懼彼輿論之未暢者,并懷伊邑。臣愚以為宜敕別征諸將,各明奉禁令,以慎守所部。外

曜烈威,內廣耕稼,使泊然若山,談然若淵,勢不可動,計不可測!笔菚r,帝以成軍

遂行,權子不至,車駕臨江而還。

明帝即位,進封蘭陵侯。增邑五百,并前千二百戶。使至鄴省文昭皇后陵,見百姓

或有不足。是時方營修宮室,朗上疏曰:“陛下即位已來,恩詔屢布,百姓萬民莫不欣

欣。臣頃奉使北行,往反道路,聞眾徭役,其可得蠲除省減者甚多。愿陛下重留日昃之

聽,以計制寇。昔大禹欲拯天下之大患,故乃先卑其宮室,儉其衣食,用能盡有九州,

弼成五服。句踐欲廣其御兒之疆,馘夫差于姑蘇,故亦約其身以及家,儉其家以施國,

用能囊括五湖,席卷三江,取威中國,定霸華夏。漢之文,景亦欲恢弘祖業(yè),增崇洪緒,

故能割意于百金之臺,昭儉于弋綈之服,內減太官而不受貢獻,外省徭賦而務農桑,用

能號稱升平,幾致刑錯。孝武之所以能奮其軍勢,拓其外境,誠因祖考畜積素足,故能

遂成大功;羧ゲ,中才之將,猶以匈奴未滅,不治第宅。明恤遠者略近,事外者簡內。

自漢之初及其中興,皆于金革略寢之后,然后厥猥閌,德陽并起。今當建始之前足用列

朝會,祟華之后足用序內官,華林、天淵足用展游宴,若且先成閶闔之象魏,使足用列

遠人之朝貢者,修城池,修使足用絕逾越,成國險,其余一切,且須豐年。一以勤耕農

為務,習戎備為事,則國無怨曠,戶口滋息,民充兵強,而寇戎不賓,緝熙不作,未之

有也!鞭D為司徒。

時屢失皇子,而后宮就館者少,朗上疏曰:“昔周文十五而有武王,遂享十子之祚,

以廣諸姬之胤。武王既老而生成王,成王是以鮮于兄弟。此二王者,各樹圣德,無以相

過,比其子孫之祚,則不相如。蓋生育有早晚,所產有眾寡也。陛下既德祚兼彼二圣,

春秋高于姬文育武之時矣,而子發(fā)未舉于椒蘭之奧房,藩王未繁于掖庭之眾室。以成王

為喻,雖未為晚,取譬伯邑,則不為夙!吨芏Y》六宮內官百二十人,而諸經常說,咸

以十二為限,至于秦漢之末,或以千百為數(shù)矣!比浑m彌猥,而就時于吉館者或甚鮮,

明‘百斯男’之本,誠在于一意,不但在于務廣也。老臣(忄婁)(忄婁),顧國家同

祚于軒轅之五五,而未及同文之二五,用為伊邑。且少小?啾蝗焯兀貏t不能便

柔膚弱體,是以難可防護,而易用感慨。若常令少小之縵袍,不至于甚厚,則必咸保金

石之性,而比壽于南山矣。帝報曰:“夫忠至者辭罵,愛重者言深。君既勞思慮,又手

筆將順,三復德音,欣然無量。朕繼嗣未立,以為君憂,欽納至言,思聞良規(guī)!崩手

《易》、《春秋》、《孝經》、《周官》傳、奏議論記,咸傳于世。太和二年薨,謚曰

成侯。子肅嗣。初,文帝分朗戶邑,封一子列侯,朗乞封兄子詳。

肅字子雍。年十八,從宋忠讀《太玄》,而更為之解。黃初中,為散騎黃門待郎。

太和三年,拜散騎常侍。四年,大司馬曹真征蜀,肅上疏曰:“前志有之,“千里饋糧,

士有饑色,樵蘇后?疑?,師不宿飽”,此謂平涂之行軍者也。又況于深入阻險,鑿路

而前,則其為勞必相百也。今又加之以霖雨,山坡峻滑,眾逼而不展,糧縣而難繼,實

行軍者之大忌也。聞曹真發(fā)已逾月而行裁半谷,治道功夫,戰(zhàn)士悉作。是賊偏得以逸而

待勞,乃兵家之所憚也。言之前代,則武王伐紂,出關而復還;論之近事,則武、文征

權,臨江而不濟。豈非所謂順天知時,通于權變者哉!兆民知圣上以水雨艱劇之故,休

而息之,后日有釁,乘而用之,則所謂悅以犯難,民忘其死者矣。”于是遂罷。又上疏:

“宜遵舊禮,為大臣發(fā)哀,薦果宗廟!笔陆允┬。又上疏陳政本曰:“除無事之位,

損不急之祿,止浮食之費,并從容之官;使官必有職,職任其事,事必受祿,祿代其耕,

乃往古常式,當今之所宜也。官寡而祿厚,則公家之費鮮,進仕之志勸。各展才力,莫

相倚仗。敷奏以言,明試以功,能之與否,簡在帝心。是以唐、虞之設官分職,申命公

卿,各以其事,然后惟龍為納言,猶今尚書也。以出內帝命而已。夏、殷不可得而詳。

《甘誓》曰‘六事之人’明六卿亦典事者也!吨芄佟穭t備矣,五日視朝,公卿大夫并

進,而司士辨其位焉。其《記》曰:‘坐而論道,謂之王公;作而行之,謂之士大夫。’

及漢之初,依擬前代,公卿皆親以事升朝。故高祖躬追反走之周昌,武帝遙可奉奏之汲

黯,宣帝使公卿五日一朝,成帝始置尚書五人。自是陵遲,朝禮遂闕?蓮臀迦找暢

儀,使公卿尚書各以事進。廢禮復興,光宣圣緒,誠所謂名美而實厚者也!

青龍中,山陽公薨,漢主也。肅上疏曰:“昔唐禪虞,虞禪夏,皆終三年之喪,然

后踐天子之尊。是以帝號無虧,君禮猶存。今山陽公承順天命,允答民望,進禪大魏,

退處賓位。公之奉魏,不敢不盡節(jié)。魏之待公,優(yōu)崇而不臣。既至其薨,櫬斂之制,輿

徒之飾,皆同之于王者,是故遠近歸仁,以為盛美。且漢總帝皇之號,號曰皇帝。有別

稱帝,無別稱皇,則皇是其差輕者也。故當高祖之時,土無二王,其父見在而使稱皇,

明非二王之嫌也。況今以贈終,可使稱皇以配其謚!泵鞯鄄粡,使稱帝,乃追謚曰漢

孝獻皇帝。

后肅以常侍領秘書監(jiān),兼崇文觀祭酒。景初間,宮室盛興,民失農業(yè),期信不敦,

刑殺倉率。肅上疏曰:“大魏承百王之極,生民無幾,干戈未戢,誠宜息民而惠之以安

靜遐邇之時也。夫務蓄積而息疲民,在于省徭役而勤稼穡。今宮室未就,功業(yè)未訖,運

漕調發(fā),轉相供奉。是以丁夫疲于力作,農者離其南畝,種谷者寡,食谷者眾,舊谷既

沒,新谷莫繼。斯則有國之大患,而非備豫之長策也。今見作者三四萬人,九龍可以安

圣體,其內足以列六宮,顯陽之殿,又向將畢,惟泰極已前,功夫尚大,方向盛寒,疾

疢或作。誠愿陛下發(fā)德音,下明詔,深愍役夫之疲勞,厚矜兆民之不贍,取常食稟之士,

非急要者之用,選其丁壯,擇留萬人,使一期而更之,咸知息代有日,則莫不悅以即事,

勞而不怨矣。計一歲有三百六十萬夫,亦不為少。當一歲成者,聽且三年。分遣其余,

使皆即農,無窮之計也。倉有溢粟,民有余力:以此興功,何功不立?以此行化,何化

不成?夫信之于民,國家大寶也。仲尼曰:‘自古皆有死,民非信不立。’安區(qū)區(qū)之晉

國,微微之重耳,欲用其民,先示以信,是故原雖將降,顧信而歸,用能一戰(zhàn)而霸,于

今見稱。前車駕當幸洛陽,發(fā)民為營,有司命以營成而罷。既成,又利其功力,不以時

遣。有司徒營其目前之利,不顧經國之體。臣愚,以為自今以后,儻復使民,宜明其令,

使必如期。若有事以次,寧復更發(fā),無或失信。凡陛下臨時之所行刑,皆有罪之吏,宜

死之人也。然眾庶不知,謂為倉卒。故愿陛下下于吏而暴其罪。鈞其死也,無使汗于宮

掖而為遠近所疑。且人命至重,難生易殺,氣絕而不續(xù)者也,是以圣賢重之。孟軻稱殺

一無辜以取天下,仁者不為也。漢時有犯蹕驚乘輿馬者,延尉張釋之奏使罰金,文帝怪

其輕,而釋之曰:‘方其時,上使誅之則已。今下廷尉。廷尉,天下之平也,一傾之,

天下用法皆為輕重,民安所措其手足?’臣以為大失其義,非忠臣所宜陳也。廷尉者,

天子之吏也,猶不可以失平,而天子之身,反可以惑謬乎?斯重于為己,而輕于為君,

不忠之甚也。周公曰:‘天子無戲言;言則史書之,工誦之,士稱之!元q不戲,而

況行之乎?故釋之之言不可不察,周公之戒不可不法也。”又陳“諸鳥獸無用之物,而

有芻谷人徒之費,皆可蠲除!

帝嘗問曰:“漢桓帝時,白馬令李云上書言:‘帝者,諦也。是帝欲不諦’。當何

得不死?”肅對曰:“但為言失逆順之節(jié)。原其本意,皆欲盡心,念存補國。且帝者之

威,過于雷霆,殺一匹夫,無異螻蟻。寬而宥之,可以示容受切言,廣德宇于天下。故

臣以為殺之未必為是也!钡塾謫枺骸八抉R遷以受刑之故,內懷隱切,著《史記》非貶

孝武,令人切齒!睂υ唬骸八抉R遷記事,不虛美,不隱惡。劉向、揚雄服其善敘事,

有良史之才,謂之實錄。漢武帝聞其述《史記》,取孝景及己本紀覽之,于是大怒,削

而投之。于今此兩紀有錄無書。后遭李陵事,遂下遷蠶室。此為隱切在孝武,而不在于

史遷也。

正始元年,出為廣平太守。公事征還,拜儀郎。頃之,為待中,遷太常。時大將軍

曹爽專權,任用何晏、鄧飏等。肅與太尉蔣濟、司農桓范論及時政,肅正色曰:“此輩

即弘恭、石顯之屬,復稱說邪!”爽聞之。戒何晏等曰:“當共慎之!公卿已比諸君前世

惡人矣。”坐宗廟事免。后為光祿勛。時有二魚長尺,集于武庫之屋,有司以為吉祥。

肅曰:“魚生于淵而亢于屋,介鱗之物失其所也。邊將其殆有棄甲之變乎?”其后果有

東關之敗。徙為河南尹。嘉平六年,持節(jié)兼太常,奉法駕。迎高貴鄉(xiāng)公于元城。是歲,

白氣經天,大將軍司馬景王問肅其故,肅答曰:“此蚩尤之旗也,東南其有亂乎?君若

修己以安百姓,則天下樂安者歸德,唱亂者先亡矣!

明年春,鎮(zhèn)東將軍毋丘儉、揚州刺史文欽反,景王謂肅曰:“霍光感夏侯勝之言,

始重儒學之士,良有以也。安國寧主,其術焉在?”肅曰:“昔關羽率荊州之眾,降于

禁于漢濱,遂有北向爭天下之志。后孫權襲取其將士家屬,羽士眾一旦瓦解。今淮南將

士父母妻子皆在內州,但急往御衛(wèi),使不得前,必有關羽士崩之勢矣。”景王從之,遂

破儉,欽。后遷中領軍,加散騎常侍,增邑三百,并前二千二百戶。甘露元年薨,門生

缞绖者以百數(shù)。追贈衛(wèi)將軍,謚曰景侯。子惲嗣。惲薨,無子,國絕。景元四年,封肅

子恂為蘭陵侯。咸熙中,開建五等,以肅著勛前朝,改封恂為丞子。

初,肅善賈、馬之學,而不好鄭氏,采會同異,為《尚書》、《詩》、《論語》、

《三禮》《左氏》解,及撰定父朗所作《易傳》,皆列于學官。其所論駁朝廷典制、郊

祀、宗廟、喪紀、輕重,凡百余篇。時樂安孫叔然,受學鄭玄之門,人稱東州大儒。征

為秘書監(jiān),不就。肅集《圣證論》以譏短玄,叔然駁而釋之,及作《周易》、《春秋》

例,《毛詩》、《禮記》、《春秋三傳》、《國語》、《爾雅》諸注,又著書十余篇。

自魏初征士敦煌周生烈,明帝時大司農弘董遇等,亦歷注經傳,頗傳于世。

評曰:“鐘繇開達理干,華歆清純德素,王朗文博富贍,誠皆一時之俊偉也。魏氏

初祚,肇登三司,盛矣夫!王肅亮直多聞,能析薪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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